不到叁岁。”
外戚干政,惯用的手段。弘太后意欲垂帘听政,张家意图接过江山,司马昭之心。
“告知你这些,你还是坚定认为,应该让玓王领兵?”
“是。”没有丝毫犹豫,“任贤使能,天下之公义。臣认为,陛下不应以私权衡利弊,任人唯亲,或避任贤才,都苦的是天下百姓,害的是江山社稷。”
“这样说来,你也不应当在给事中之位。”谌晗落下棋子,面上无波无澜。
“如果我能帮陛下解决张灵诲这一心头之患呢?”
谌晗指尖一顿。
先前覃隐说留他制衡朝臣,劝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实际制衡的也是皇帝,不以皇权过分集中。
“如何改变主意了,难不成是心血来潮?”谌晗笑道。
“公心是让陛下安心治天下,势必除掉张灵诲。即便牺牲一些,微臣也要帮陛下拔除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覃隐转着手中棋子,“私心是不仅要证明配得上给事中,而且不能止步于给事中,除掉张灵诲,尚书之位不就正好空出来?”
亭外,雪纷纷落下,仿佛无止无尽,无底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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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颐殊抱着她的破布包,等在街边。她是坐牛车来的,牛车破旧,老农用来拉菜,菜叶子沾到她的衣服上,头发上,搞得她也形容狼狈,一脸悒悒地捡着身上菜叶。
一辆华贵马车停在她面前,车上跳下来两个人,“颐殊!”蒋昭大步跨到她身旁,“你这恋爱脑终于开窍了!还以为非得守到叁年期满才肯下山呢。”大掌拍在她背上。
宁诸赶后两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别挖苦人。”他帮她接过包,“路途辛苦,下山的路不好走,可别再干傻事了。”
马车上最后下来那人,叁个人都有点沉默。他往这边走来,蒋昭跟宁诸对看一眼,互相打眼色,夸张地叫喊:“啊啊去看看酒楼接风席做好没有,老诸咱们走!”
说着跟对方钻进附近酒楼,之前在马车上两人就有些忐忑,想试探他的态度。没想覃隐平静异常,“你们先去,我有话单独跟她说。”
“如何想通了?”他看着她问。这他倒真挺想知道的。
“我写信给宁诸让他们来接,没让你来接。”又故意逃避。
覃隐凑近她耳旁:“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我能入你罗帐,他们不能?”
颐殊明显地变得慌乱,眼睛瞪大,瞳孔慑动,她不敢相信他在外面说出这种话。
“喂!快上来!”蒋昭站在酒楼二层窗前朝他们挥手。
接风宴定在船头篙,蒋昭边给所有人倒酒,边念叨:“也不知道你在山上怎么过的,瘦了一大圈,总不能天天吃斋念佛吧?元逸仙风道骨,住的是茅草屋,修的是药膳炉?都说由奢入俭难,你可如何过得下那种日子!”
“哪里有瘦?”覃隐放下酒杯,抱臂靠在榻背上。分明手感摸起来刚好。
“就……”蒋昭打量她的身材想词,宁诸适时一个馒头堵住他的嘴,“不该看的别看。”
“她又没变好看,我看她干嘛!”蒋昭哼哼唧唧,看她两眼故意鼻孔朝天再哼一声。
“你也没变,还是那么猥琐!”颐殊愤然回呛。
“我猥琐关你何事!猥琐也不会对你猥琐,你个丑八怪!”两个人又掐起来。
宁诸边笑边劝架,心里想的是又热热闹闹的了,真好。自从有了孩子后,他讲话俨然老父亲一般,哄小孩似的按住颐殊坐下,“好了,你在我们心里都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说着还把问句抛向对面的覃隐,让他配合。“是。”覃隐无声地笑了笑,“你最好看。”
蒋昭愣住叁息,“你居然没有……”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又被一个馒头堵上。
颐殊有些难捱的羞赧,假如不是面具遮挡,他们早发现她脸烧透。
她还不习惯,还没做好被重新接纳的准备,但她很想哭,此时此刻。
她垂头,侧身看向身旁宁诸,泪盈于睫,“我好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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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一半,蒋昭调侃:“……你说你不要情爱,我还以为你真这么过下去呢。你原来多天真烂漫、自由自在,虽然貌不如人吧,要做什么事也不会被绊住脚。栽跟头一栽就栽个大的,这回怎么样,是该擦亮眼睛呢,还是更不想碰情情爱爱的东西了?”
覃隐原本盯着棂窗外边,听到这话酒杯在嘴边顿住。
玦城就这么大,吃个饭都能碰见熟人。谌旳及同党刚从船头篙出来,正在楼下醉醺醺地搂着对方上车,他认出谌旳搂肩的那人,尉前宗。
此人官任御史台侍御史,礼部尚书张巧兵是张灵诲侄子,政务生疏常出纰漏,然数年纠错簿上没有他的名字。早年曾向张灵诲进言:不能放过覃隐,等其坐大,养虎为患。
他转过头,看见她紧抿着唇,过一会儿轻轻说:“不想。”
仅分心一瞬,再转向窗外,楼下已经无人。随即想到,谌旳回玦城的目的,恐怕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玦中踓良驹少,多产自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