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育话未说完,得到主子一个生寒的眼神。立马噤声。“滚远些。”“是,奴才这就滚。”沉心饮一口茶,眺望亭外湖光,涟波漪漪,有凋落的花瓣漂浮其上,鸟儿飞过的投影惊鸿一过。“王爷,那位陈姑娘想要见您。”府中管家过来通报。除了徐育、沉心本人。她的身份并没有大肆公开。王府中其他人也只知道王爷关了位女子在偏院。“姐姐,这是你的饭菜。”今日送饭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王府怎会让一个幼童出来干活?“小妹妹,你叫什么?”寒暄打听一番,陈纭得知原来小女孩是善膳房一位厨娘的女儿。今日当值的婢女突然吃坏东西闹肚子,临时请了假。“小月儿,谢谢你的饭,真好吃。”“我娘亲做的饭饭最好吃啦。”陈纭请小女孩儿吃了点心水果,拉近关系。黑影给的梅花木簪,幸而她还留着。“下次来,姐姐还请你吃好吃的点心,好不好?”“好呀好呀,姐姐真好。”有美味的点心水果相诱,一日叁餐小女孩主动嚷着要来送,几回下来,陈纭见时机合适,将木簪赠予她。“小月儿,谢谢你每天给姐姐送饭,小月儿娘亲的手艺真的好棒。姐姐想好好谢谢你娘亲,可姐姐出不了这个院门,只能托小月儿将这个发簪交给你娘亲了,好不好呀?”“这个发簪好漂亮哇姐姐,姐姐为何不戴?”“这个太素,不适合姐姐。”陈纭笑着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木簪并不贵重,如此说,也可让对方安心收下。厨娘一开始不肯接受,让小月儿退回来。陈纭便说她想吃糖醋鲫鱼了,能否请小月儿的母亲做?这个就当做谢礼。只要厨娘戴上发簪,定能被黑影找到。到时他就能看到她放在里面的字条。而送出发簪后,她便要求见沉心。“陈王后有何事想说?”“王爷想关我至何时?”立于亭外,她直白相问。“待本王查清一些事。”执盏一饮,他亦坦诚。“那便祝王爷、能得偿所愿。”“你不问何事?”“王爷之事,我不愿打探,身外之尘,亦不想沾染。容小女告辞。”她始终以小女自称,对陈王后的身份未认,也未作辩驳。这份淡定不俗。沉心着眼那道离去背影,脑中浮现她的容貌,这几日总也挥之不去。她的性情有如这杯中之茶,静时岿然,动、怕可掀浪。“陛下,小小小人惶恐,您怎会亲临王府?奴才、王爷此刻正于礼部与尚书左大人商讨安置太后丧仪入葬的后续事宜,奴才这就差人去通传!”夕阳西沉,将近晚膳时分,沉约突然亲临王府。看到常服的陛下,只身未带一个随从,管家惊慌不已,生怕失了礼数。“不必,孤王不是来找他。”沉约冷沉开口,“那名女子在何处?”“女、女子?陛下指何人?”沉约踏入院中环顾,冷锐的目光扫过战战兢兢的男人,“莫不是瑞康王还藏了不少女子在府上?”
额上冒出冷汗,赵里寅急忙将沉约引至偏院。陈纭正在偏院中与小月儿做游戏,天真烂漫的孩子,是她这几日沉下心来待在王府静待时机的一点阳光。“小月儿,准备好了,姐姐来抓你咯!”眼睛被女孩儿蒙上白布,她伸手四处摸索,小朋友正开心地憋着笑四处躲藏。赵里寅正欲上前打断,被沉约制止,留在原地。他独自踏入海棠形门内。小月儿见来人气质不凡,服饰华贵,也愣了一愣,不敢妄动。娘亲说穿着华贵的都是主子,在主子面前要恭顺,不可造次。“小月儿?”笑声消失,陈纭疑惑了一下。这丫头可真是精怪,居然知道安静声息不叫她有迹可循。“小月儿,你在哪里呀?嘶……”踢到院中的石凳,沉约忍住差点儿想伸手扶她的冲动,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手。不料被对方一把抓住。“嘿嘿,抓到你啦!”忽然察觉不对,这不是小月儿的手,陈纭一把扯掉眼睛上的布,惊到后退一步。“你、你怎会在此?”“孤王怎会在此?”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寒眉冷目的君王,叫她不知所从。“是不是该好好给孤王一个解释?孤王的、好霜妃。”这可不得了了,王爷所关的女子竟是陛下的妃子?管家心惊胆战。“谁是你的霜妃,我可未曾应允。”“回宫再与你好好清算。”沉约捉住她的手腕就要将人带走。“坏人!坏人不许你伤害姐姐!”小月儿冲上来捶打沉约,小脸忿忿,正义感满满。陈纭怕他一个恼火要人性命,忙唤道:“赵管家!”赵里寅急忙上前抱走小女娃。“小月儿,姐姐没事,不必担心哦。”“陛下,陛下还是等王爷回来?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若留不住人,只怕王爷回来,要收了他的小命。“有什么话叫他到宫中亲自找孤王!”帝王凌厉气势叫赵里寅跪到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这个小高平素吹嘘自己是飞毛腿,去通知王爷怎地还没回来!“这是什么风将皇兄您给吹来了?今日瑞康王府真真是蓬荜生辉啊。”王府正院,临门一脚,沉心赶了回来。毫无火急火燎赶路痕迹,展开折扇迎春风沐浅笑。“孤王倒也想知道,霜妃何以在瑞康王府上?”“霜妃?”沉心瞧了一眼被霸道擒住手腕的女子,“臣弟所知,这不是陈国王后么?何时成了皇兄的霜妃呢?”管家的心再次受到暴击,陈国、王后?这女子究竟什么来历路数。“此刻便是!孤王回宫便叫人将拟好的册封文书颁布。”“哎皇兄,难得皇兄来臣弟这里,让臣弟好好招待一番,可别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臣弟喏。”拦住欲走之人,这瑞康王看似柔软无刺,一言一行却处处暗藏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