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地毯的尽头,坐着一个抱着矮凳的女人,她失魂落魄地重复着一段话:“我的小恕,在我肚子里总是很乖的小孩,是我身上落下的一块肉……你没有怀过孕,你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多么听话、多么乖巧,你不知道这种孕育的心情。”
这一次简韶没有躲在柜子里,而是来到女人的面前坐下,对着她喃喃说道:“我知道的。”
隋母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像记忆中那般咯咯笑:“你们只会抢走他,你们没有孕育过他,却把他从我手里夺走——”
简韶跟着她笑了笑,“是的,现在他们也把我的小孩夺走了呢。”
“我只是想让我的儿子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只是想让他活着,我有什么错?”
“我们有什么错呢?”她低低地重复。
只有男人,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夺走从她们身上割下来的肉。有各式各样的志向,要他们去完成。
她看到画面在扭曲,对面女人的脸也在变化。护工、镇静剂、混乱的场面——
这个疯女人不是她,现在也变成了她。
八点,护士ta杨送来了清淡的食物,按照刘安娜的叮嘱小心地为她测量身体数据。
简韶看上去怔怔的,神游天外,任由她动作,也看不出昨晚上又哭又闹的迹象。
ta杨的动作放的很轻,生怕弄疼了她,惹的她跟隋恕告状。
简韶的恢复能力好的惊人,隋恕发邮件交代她用轮椅推着简韶去阳光房晒晒太阳时,她还有些怀疑。不过现在看,简韶估计没有几天就能正常回家了。
ta推着她在阳光房转了一圈,这里种植着反季节花卉,不少怪的惊人,牡丹有半人高,满天星是彩虹色的,还有《science advances》期刊上同款蓝色菊花。
ta蹲下身子,跟简韶说,这些都是转基因技术培育出的花卉。
简韶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反应。ta想,她回去后还是跟隋恕汇报下比较好,简韶看上去并不喜欢花,下次还是换个地方吧。
ta浇了浇水,又打扫了一下花房的卫生。在角落里,有一团黏黏糊糊的脏东西,看上去像一大块沾满泥污的水晶胶。
ta很生气,总有那么几个实验室的同僚不讲卫生。她用英语小声咒骂着,准备用铲子不客气地铲掉,却听到啪啦的声音,是简韶想拉她,但是打翻了一个玻璃瓶。
ta杨吓坏了,赶忙丢掉铲子伸手扶她,“您没事吧?”却被简韶推开。
她盯着那团脏东西,挣扎着要过去。
ta头疼,觉得简韶就像一个固执的幼儿园小孩,讲道理不听,非要往家里捡些奇怪的东西。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让她带回去了。ta看着她把那一团脏东西洗干净,弄的身上也黑乎乎的,顿时觉得简韶有些可怜。
“一定是把这个脏东西当成自己的小孩了。”她心想,许多动物都有失独后的移情情节。
ta出去给她拿了件干净的衣服,回来时,简韶已经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戳来戳去了。
因为隋恕、庄纬、刘安娜他们谁都不在,ta胆子也大些,凑过去,“洗干净了还挺好看呢。”
日光下,那一团脏兮兮、黏糊糊的黑泥经过清洗,变成了亮闪闪的模样。外表是透明的,里面略有些乳白色的浑浊,圆溜溜的,看上去很软很好捏。
简韶用指尖戳一下,凹进去一个小洞,然后它便自己慢慢地弹回来。
“好解压啊,我小时候玩过,这是水晶泥吧?”ta手痒,也跟着戳了戳。
她的指尖刚触到透明的外皮,便感到钻心的冰寒,“啊!”她一下子抽回手指,疼地甩来甩去,“好冰,简小姐,你的手不疼吗?”
简韶疑惑地看着她,又戳了一下。
她的食指戳的很深,两节指节完全陷下去,被透明的胶体密密地包裹住,“不疼啊,凉凉的,很舒服。”
手指陷下去,像插进紧而湿润的洞里,酥酥麻麻的吸吮感从指尖一路传到大脑,有点像飘起来。
很怪,但是很舒服。
ta自我怀疑:“难道是我的感官出了问题?”
简韶在这种湿润的麻痹里又塞进中指去,两只手指一并掏了掏。好湿,好软……她突然想起,这是不是有点类似男人做爱时的感觉。
身体顿时僵住。
简韶面无表情地把手指拿出来,用纸巾擦了擦。
水晶泥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慢慢地复原了。ta不死心地又去戳,不出意外又被冰到。
“简小姐,你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ta吓坏了。她倒了一杯热水,让简韶摸:“你试试,这是热的还是冷的?”
简韶想说热的,想了想,改口,“凉的。”
ta的脸色变惊恐。
简韶倚在床上,手痒痒,抱起水晶泥继续捏捏。
ta安慰她:“别担心,anna姐会治好你的。”
简韶把水晶泥揉成心形,看了看,又觉得不太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