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总待自己温柔亲切的哥哥可以说句反驳自己的话,只是求个心安,但是即使这个哥哥真说了反驳自己的话,那心里这诡异的不安感又是怎么回事?其实仔细想,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过“瑞安”这个名字,可是到底是在哪,又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总觉得十分熟悉,但究竟是谁呢?
「去找爸爸妈妈吧,他们一定很担心你。」
「那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猛然转过头的江山泪眼盈眶,这副模样却又让瑞安再次想起那个他,心又无法自主起来的纠在一起,很痛,却是最强烈活着的感受,贪婪的慾望实质上只是想念还不够,最清楚的没别人,瑞安的笑容消失了,嘴角不再上扬了,眉眼皱了,眼眶红了,心里酸了。
「我好希望自己一开始就是在做一场梦?希望什么等真的与我无关,为什么却总是事与愿违?」
看着突然跟着溃堤的瑞安,江山立刻捲起袖子擦擦泪,上前安慰:「哥?小安哥哥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知道了,我乖乖的跟着你,好不好?」
「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哥哥?」
「我喜欢你江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未来别听别人的话,听你自己的,走你自己想走的路。」
「打勾勾!」
眼前的男孩连半丁点儿犹豫都没有,只是抽出被瑞安牵着的手,伸出小拇指,稚嫩的脸蛋却有着坚毅的眼神,不容大人对这一个小孩质疑,江山又说:「男子汉说到做到!我也会保护好哥哥!」
看着眼前的小孩对自己异常信任的态度,瑞安蹲下身,没有和这男孩拉勾,只是又轻轻抚了下男孩松软的头发,然后轻声道:「谢谢你,江山。」
落空的小拇指,还有那似乎做了异常重大决定而变得轻松的谢谢,在年纪尚小的江山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极为深刻的一个烙印,而这烙印,极为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厌恶至极。
「走吧。」
不挣扎了,男孩就乖乖的跟着眼前的男子拉着手前进,这一刻男孩自己才真正瞭解,原来自己,就是害得眼前最想守护的人最大伤害的坐拥者。
温柔优雅的小调,是由一温润的嗓音哼出,而这调子的柔美,就像是春天里吹拂过的清风令人感到舒服和放松,只不过,哼着这曲调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说不上温柔,甚至还多了几分冰冷,冷冷地看着前方被压在自己身前满是伤痕的男子。
「睦月,这是文家那边留的活口。」
打断了男子悠扬的声音,站着笔挺的男人满是鲜红,但似乎都不是自己的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房内,仔细一看房间幽暗的深处,似乎堆着一群模糊不清似多米诺的人排,受伤跪在地上的男子穿着粗气,即使想死,也死不了,恐惧充斥大脑,使得不停颤抖、失禁。
「疯了?」
冬睦月依旧坐在自己舒适的酒红色沙发上,一手抵着侧脸。
「可能是亲眼目睹所以同伴的死亡,衝击太大,利用价值不高。」
男人分析着,冬睦月则摇摇头,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又毫无违和适当地出现,一点突兀都没有,甚至刚刚那个模样,才像是幻象、不搭调。
「你在害怕,对吗?」
跪着的男子头也不敢抬,只是更加瑟瑟发抖,更加惶恐。
「说出来会好点的,相信我,好吗?」
倚着沙发的男子声音十分温柔,谈吐也气质优雅,推了下下滑的金属圆框眼镜,风度翩翩。
「为?为什么?还跟薛家??你根本?没有必要?」
颤抖的语言组织成的话语有些支离破碎,恐慌的眼睛睁大看着坐在眼前一派轻松和顏的男人。
「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帮助吗?」起身,喀噠喀噠的下着阶梯发出的声响吓得跪着的男子拚命想往后挪,但被桩禁錮的依旧是如困在囚笼中的鸟,只能不能扭动身躯,做着生命最后垂死的挣扎。
「恶?恶魔?你是?恶魔!」
喷洒的血肆意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浓厚的血腥味更加恣意的瀰漫在这个密闭的空气中,动手的高大男人一点歉意都没有,连反应也全无,只是又唤起这个名字。
「睦月。」
「你觉得比起我爸,谁,更像恶魔一点?」
「谁都不像。」桩蹙着眉头,头也摇了摇。
叹了口气,睦月摘下了眼镜。
「姓薛的,一直都很宝贝他的玩具,不容任何人侵犯、佔有,可是我却不一样。」笑了笑,但却不在温柔。
「他太反常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靠近最危险的人,明明知道口头上的承诺最不可信,却还开心的像个傻子哭了,明明知道我的眼泪是那么廉价,还会心疼,我真是太好奇了,为了我,他到底做的哪一步?」
桩的脸色很难看,甚至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衝上前要睦月别说了,但他却还是拳头紧握。
拿起眼镜,睦月将眼镜对着桩的眼睛:「你早就清楚了吧?我就和这副近视眼镜的度数一样,都是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