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了。
在这个稀松平常的夜晚。
“爹爹——”
脑海中闪烁的片段使姚幺回过神。
方才本是用手指轻卷着玉上的红线,小指不小心碰到了玉面,那段影像便也蹦了出来。
看着手里尘垢尽去,而变得越发莹润的玉,手指凌空描摹一遍玉中央的“姚”字。
虽说拿到了玉,可她的困惑并没有得到解决。
玉里存储的影像她一遍又一遍的回看,直到头开始胀疼,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疼意过劲,就再一直回看。
可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到底忘掉了什么?
姚幺有些泄气,将玉搁在一旁,躺倒在床上出神。
心心念念多日的玉,却没能帮助到她。
就像近在咫尺的宝藏,她好不容易寻来了钥匙,却发现不是适配的那把。
姚子和,姚幺……
这个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啪嗒——”
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她的耳廓,传来细微的滴水声。
什么东西?
姚幺伸手摸了摸,沾了满指鲜红。
咦?
少女吓得弹坐起来,用手抚了抚脸,又带下来满掌的红渍。
这是……血?
怎么突然流血了?
她匆忙起身,跑到后院的小池边,得以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
血液从眼眶流出,溢了满脸,搭配着她错愕的神情,显得更加狰狞了。
顿时没了心情再去思虑,姚幺捧起小池里的水擦洗脸上的血。
眼部泛起迟来的涩疼。
屈掌掬了些凉水,闭上眼埋进去,方才稍稍缓解了眼部的灼辣感。
她恍然想起,哥哥们说过,那日找到她时,她便是以七窍流血的模样晕倒在那颗登堂青下的。
似乎每每想起玉里留存的片段时,她便会不同程度的头疼,而当她想要进一步思索,或者去挖掘关于“姚”字的线索时,身体就本能的变得格外抗拒,像是被早早设定好了似的,一次次阻挠她。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要不带着这块玉,去找浚哥哥寻求帮助?
这个下意识的想法甫一出现,就被姚幺主观否决掉了。
不行,浚哥哥也不能尽信。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明明从始至终,浚哥哥对她都是最最好的。
他也是她最信任的亲人。
可方才想起浚,她的心却并未感到熟悉和踏实,反而有些焦躁不安。
她为何会这样想?
前一个疑惑都还没想明白,就又开始妄加思索了。
姚幺再次用冷水拍拍脸,示意自己别多虑。
先歇息歇息吧。
而至此,少女虽不记得,却下意识的渐渐收了亲赖之心。
浚也不会想到,自己临时起意的举措,会导致自己错失了一个重新控局的机会。
说下了第一个谎,便需要后继的许多个谎来圆,而犯下了一次过失,即使已被刻意抹去,感情上残留的悸意却无法消解,随之慢慢积聚,潜移默化,以至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