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酒?”她盯着沉琢手边的酒壶。
“美人醉。”
她递了个酒杯过去。
沉琢替她斟上一杯。
陈纭仰头一饮而尽,又递过杯子。
“美酒可不是这般豪饮。”说着还是给她斟上一杯。
她需要酒来抒解心情,需要酒来麻痹自己,需要酒,压下方才的惊心动魄、恶心难受。
一壶酒全入了她的腹。
“美人醉虽非烈酒,后劲可大着。”
陈纭头脑发晕,面色酡红,起身有些站不稳,被沉琢扶住。
只觉得眼前重影,一个面具变成两个、三个……
“你、是谁……”
她摇摇头,想伸手拿掉男人脸上的面具。
“喝醉了?”沉琢握住伸来的细手。
女人的头倚到他肩上,“三哥……阿纭好想三哥……”
“哦?原来你最爱的,是这个叫三哥的男人?”
“七哥、阿纭想你……七哥……”
沉琢发觉自己错了,这女人,口中一会儿蹦出一个哥哥。
被打横抱起,沉琢将人放至床榻,指尖掐诀探了探她的额心,却被女人一把握住,放到脸颊蹭了蹭。
滚烫的温度沾染到他手背的凉薄。
“沉哥哥……沉哥哥来接阿纭了吗?”
“阿纭……会帮沉哥哥的……”
“沉哥哥、不要伐陈……”
紧紧拢起的秀眉似在难受。
沉琢欲抽回手,却被她一个侧身压到脸庞下。
沉哥哥……叫的是他那个冷薄皇兄么?
这女人难道对他皇兄也动了真情?
陈纭于睡梦中看到了沉琢的过去。
沉琢因为出生时命格薄弱,必须入玄巫习玄术方能改命。
太后忍下不舍在他满周岁时将沉琢交与一位高人带往圣巫山教养修习。
同时那时沉琢的命魂也一分为二,高人将其分出的命魂导入一个天生体带弱症的周岁婴童体中,便是沉复,替他在皇城中成长、学习、成为瑞广王。
众人皆只识沉复而未见过真正的沉琢。
太后诸般放纵沉复也因这不是她真正的儿子。如此能更好的保护沉琢。
沉复这个名字是太后赐的,他是为了她儿子复生而存在,是他儿子的生魂,救下了生来病弱原本活不过周岁的他。
找这个能接她儿子命魂的替身太后也费了好大的功夫。
自怀胎足月始,那位圣巫山玄圣便预感到天降异象,派门徒去寻找此胎。
齐国辅国国师素来为玄能异士,高人施展术法使太后信服,从沉琢出生后一直暗中寻找能接他儿子命魂的弱婴,将近一年之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记住,你的命是吾儿所赐,你的荣华尊贵是吾所赐,待有一日吾儿归来,你务必尽心辅佐他,不生二心,明白了么?”
沉复是沉琢的替代品……
陈纭吃惊不已。
沉约即位后,沉复依照太后旨意依旧碌碌无能不思上进,纵情声色纨绔败家,被沉约贬去北疆,就是为了方便接应沉琢,为其筹谋。
这一觉睡得冗沉,醒来时脑袋有些发疼。
许久没豪饮,她的酒量居然已下降至此,一壶就倒。
沉琢不在帐中,她环顾了一圈,如果沉复是沉琢的替身,他会将金印交给他保管么?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她将信将疑,不知梦中所得真假。
其实沉琢不知金印这回事,逆乱谋位是太后生前交代与沉复。
“如果有那一日,务必推他执掌皇权。”
沉复告知他,太后受齐王迫害,骤然大丧的消息更叫沉琢难以接受,他必须为母后讨回公道。
沉复从小在母后身边成长,他只能从他口中去认识这个从小偏疼自己的母亲,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他能感受到,母后很爱自己。
不是高高在上的尊贵皇母,而是普普通通亲切慈爱的母亲。
皇城中的情况,沉复比他清楚。
这一路来关隘兵将让路投诚如此迅速,必然是沉约暴政不得人心。
他无意高位,可那个位置,沉约这种弑母残暴独断专横之人,不配坐。
陈纭昨夜借酒试过,被他扶住时顺手摸了摸,金印沉琢应该没有随身携带。
再次环顾一圈,营帐内能设机关暗龛的地方都查过了,难道真的在沉复那里?
头痛……
她不想接触那个粗鲁之人。
沉复的营帐她没查完,还是得找机会。
陈纭起身,却发觉被下了禁制,她连营帐都出不去。
“哎你说,老大今晚夜袭之策能成功么?”
“那皇都铜墙铁桶一般,可不容易。现下外头又在调拨援军围攻咱们,今夜不管如何得殊死一战,不然一旦里外夹攻咱们失去现下的优势,死路一条……”
“你怎么这么丧气!老大乃当世枭雄,身边又又奇能高人相助,拿下皇都,以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