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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凑上来,“珍姐跟筱涵主播原来师姐妹的关系。”
彼时韩珍刚进玉兰台,第一次参加台内部跨年晚会,大部分中层领导不在场,做这行工作压力大,大家愿意借此机会放松放松。
评论部一向最热闹,ai整活儿,拿新人开涮,点名让韩珍表演节目,她并不怯场,但确实没准备。
上台打算唱首歌,起哄说太素了,诗朗诵,人人都会,而且还能即兴创作,也不新鲜,娱乐主播个个能歌善舞,于是提议她跳支舞。
韩珍大学上形t课,练过半年,但从没在大庭广众下跳过,筱涵看出她犹豫,主动站出来解围,让她随便哼两句下台。
当时筱涵向众人介绍,叫她小师妹,她才知道两人是同校毕业。
虽然舞姿不惊yan,但季庭宗带她单独吃饭,她在他面前跳过一次,他刚从一位局长的酒桌下来,处于半醉状态,馆子里光线昏沉暧昧,嬛嬛楚g0ng腰的美感,借着酒劲儿,撩得他狂x大发。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身心缠绵沉浸在aiyu里,会生出情和占有。
走进江州台融媒t大厅,是刘峰来接她,这里认证不认人,b市台更严苛,韩珍持有外协的工作证,进出挺方便。
“等等头儿,暗访节目掐头去尾剪了段中规中矩的播,反响平平,他正跟我们台长据理力争。”
广播电视台再大级别的官,说到底不过是颗更大的螺丝钉。
刘峰带她进了小演播室,临时挪出来的,化妆师正跟老雷化妆,不过朝夕之间,他更显苍老了,两鬓白发浓厚。
“韩小姐。”他准备起身迎接。
化妆师不耐烦,“老先生,你别动行不行,刚盖好的皱纹,你做个表情又没了。”
老雷捏着过长又不合身衣袖子,一动不敢动。
“你别给他化了。”韩珍皱眉,ch0u出sh巾,示意老雷擦掉脸上的妆,“不需要,是什么面貌就保留什么面貌。”
“诶,刘记者,不是你要求的——”
刘峰冲化妆师摆手,“下去下去,加半小时的班,看你那不饶人的样子。”
老雷接过sh巾搓了把脸,站起,“采访能开始了吗,我还得回医院照顾小妹。”
刘峰接两杯水,搁在台面,“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老雷做赤脚医生,游走于村镇,朴素一辈子,没上过电视。
坐下后,面对镜头,r0u眼可见的紧张。
又是抻衣领,又是理袖摆。
韩珍示意他喝口水,放轻松。
他老实吞咽一大口,“韩小姐,多亏你,当时找到那位管信访的领导,这事才能告上去。”
韩珍不想牵扯季庭宗,话峰一转,“你外甥还好吗?”
“送回老家了。”老雷露出片刻笑意,尽管惨淡,“韩主播去学校收集发明,让小宇的手工上了节目,他高兴了一学期。”
《灵光一闪》是她第一档节目。
台里最初不看好,她除了主持,实际也算名义上的半个制片人,投入jg力,心血多,感情复杂,几乎记得每帧细节。
韩珍淡淡笑,“是他毛遂自荐的,小朋友胆大心细,有母亲的功劳。”
提起瘫痪的小妹,老雷顷刻愁容满面,索x略过不谈,“要不是你们电视台来县里,当时引起足够的重视,学校补发了拖欠的两个月工资,怕老师们不满,集t要闹上电视。”
她疑惑,“学校待遇也不好吗?”
老雷冷哼一声,气愤撂下水杯,水渍漾出蔓延一滩,“曹平三番五次喊口号招资引资,三年脱贫,但那些钱,只听过,没见过,省里下拨的扶贫款,社会的慈善募捐,早被机构内部和政府层层贪腐,兽走留皮,揣进了他们自己的兜里。”
他话里话外,将脱贫大县贬得一文不值。
韩珍皱眉,“两年前蓝玉县脱贫改革的报道,铺天盖地,称发放过几十万物资,铺路设桥,扩建学校医院,是镜前作秀?”
“说作秀都轻了。”老雷无奈苦笑,“为了能虚开发票,他们用物资抵现金,做yyan合同,至于那些工程,不过是曹平手心朝上,向省里要钱的幌子,目的是想多榨油水,究竟何年何月能建成,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有二十来万现金是来源于民众的自发捐款,但对一个贫困大县,根本无济于事。”
韩珍挺直背,深x1口气,“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些事告诉记者?”
“说过,没人信,媒t也被g预和c控。”老雷愈发激动,口沫横飞的,“曹平还敢t1an着脸上诉,说娱乐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集资造福社会,他贪得无厌,没下线的嘴脸,判si刑简直是活该!一粒枪子儿便宜他了!”
韩珍震得没出声,望向刘峰。
采访大纲是何昭拟的。
他无论气质,还是待人,春风明月似的和煦。
提问却有反差,利刃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