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带着自己的军队一众降军入主皇城,其余番王赶到后,被她请进军营主帐中商谈称臣条件,称谁开的条件最好,她就携军队投靠谁。几王动心,都想称皇,遂来赴约,宴席之上被伪装成倒酒奴才的将士格杀。
“为何这样做?赶尽杀绝不是你的风格!”萧嫱问。
“大病就要下猛药,这时心慈手软,往后百姓就要多受一时战乱之苦。不若快刀斩乱麻,我帮你永绝后患,你助我达成夙愿。”
天下安定前夕,还需一个祭品求来真正的和平宁静。
“我死后,你要将过错全推到我头上。”
城门下,众军前,青棠反手用陌刀自刎,身子款款倒下去时,她听见萧嫱在崩溃尖叫。
“不!不不!阿姊!不要——!”
收敛好她的尸首,萧嫱忍痛率军进城,假扮容王的替身被她扶上皇位,她垂帘听政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老臣反对,以国礼将阿姊风光大葬,并在这天改年号为青棠,让世人铭记她的无畏与仁爱。
“这就是你的母亲。”回忆破碎,萧嫱看向沉思的溪岚,苦笑,“她不惜以自己的命保我顺利掌权,她为天下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牺牲,我守了她的愿望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由你来主掌了。”
“容王既然是替身,就不会威胁到你,你为何还要杀他?”
“替身当久了,就会有种错觉,他以为自己是真的天潢贵胄,久而久之便起了反心,杀他不可惜。”
“你明知我母后失忆,为何不治好她?反而蛊惑她同你一起做那么危险的事,你可曾为她考虑过?”
“她是失忆,不是傻子,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你认为我没劝过她?她有她的主意抱负,旁人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停了停,萧嫱话题一转,问起她在中州的所见所闻。
“北渊尚未安定,战事一触即发,兴亡于百姓皆苦,纵观北渊执政者,唯墨台揽月尚可,唯一缺憾是其过于冷血。”
“不以一眚掩大德,不徇私情之人总比贪赃枉法之辈好上些许。”
听之一席话,溪岚静默思索一会儿,萧嫱趁此说就算接回她的穆朝军民,她又该往哪儿安置他们?是即将大乱的北渊,还是让他们流离失所辗转异乡?
“何不将这天下都变作如东夷这般的乐土?”萧嫱循循善诱着,“来接手你娘的遗愿,将之发扬光大,把和平安定的种子撒遍中州每一寸土地。”
“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溪岚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这能耐。
“就凭你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孤身入东夷救你的子民们——你有着和阿姊一样的内核,卧薪尝胆,志存高远,皎然日月,渊清玉絜。此番重任,舍你其谁?”
溪岚沉默,闷着脸往外走。下阶梯,过中堂,临出宫门,她回首,高高抬起右臂,远远朝她比出一根手指。
“给我一支斥堠精英队伍。”
萧嫱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