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位给眼前人。
也罢,往日之日不可追,也由不得她悔。
如今待他好一些,总归是不会错的。
“时辰还早。”
仇红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空位。
“歇息吧。”
好在,逐野没拒绝。
***
仇红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一睁眼,竟是日上叁竿,太阳晒屁股。
她猛地被日光照醒,腾地起身,见身边无人,只希望逐野未从正门大摇大摆离去,叫人落了口舌。却没想到微微侧头,逐野正端坐在月牙凳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什么。
她微微转过身子,只见逐野正点着案上的几味草药,神情很专注。
那药实在眼熟,仇红凑近了看,眼见那药物形状,登时五雷轰顶。
今日是十六,她本该赶在丞相府的人之前,去太医署替自己取药,断了寒赋拿捏她的路。
却没想到,终究是一败涂地。
“这药...谁送来的?”
逐野挑眉,“你以为是谁?你很在乎?”
当然在乎。
她头疼得要命。
早知道不留逐野睡下了,叫她睡得一塌糊涂,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在了脑海。
她一时不知道该气谁。
仇红闭上眼,气若游丝,“你没跟送药那人碰上面吧。”
逐野想了想,回她道:“没有。”
仇红心吞回嗓子眼。
那就好。
还没算死透。
下次还有机会。
逐野却来了兴趣,刨根问底道:“什么人叫你如此心慌?”
他面色不好,仇红眼睛眨也不眨,吐出两字:“仇人。”
逐野顺时不吭声了,转过身去,继续点她的药。
仇红见他如此专心,顺嘴一问道:“这药,有什么不妥吗?”
逐野摇头,食指点了点几根长相怪异的植株,道:“并不。”
“这两样草药,珍稀罕见,相辅相成,药汤拿来治你气血瘀滞,神经之痛,绰绰有余,假以时日,就会见好。”
仇红并不识得那两味药,也并不关心,礼貌性地“哦”了一声,便四处去找自己的衣物。
才想起,昨日放肆之前,她的衣物都放在了清居冷泉处,逐野抱着她回寝房时,她是赤身裸体,全靠逐野臂膀遮挡。
......
现下她只能裹着被子去衣匣里拿东西了。
好在逐野极为专心地研究这她的药,根本没工夫管她,多年行军的素养又叫她动作飞速,不消几刻,她便将自己收拾齐整。
紫袍玉带,发冠简约。
刚拾掇干净,那边逐野出声,问她道:
“京城暑热多雨,将军府又低洼潮湿,你身子不好,为何不离京避暑?”
仇红想也不想;“还能因为什么,懒。”
“不想动。”
逐野一个字也未信。
他将案上的草药收好,起身,往她面前来。
他还穿着昨日那一身禅衣,想来今日晨时他醒来的那一遭,就是去了清居收拾狼藉,顺便把两人的衣物清理了干净,只是很明显他只顾着自己有衣服穿,忘了她。
逐野停在她跟前,两人视线对上,仇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见着他蹲下身去,头挨着她膝下。
“你要干什么......”
逐野不答,专心埋头在她裤脚处,她长靴裹腿,一只却紧一只却松,逐野看不惯,伸手替她整理。
仇红没那么心安理得,却又不好叫停,没想到他整理完,末了,忽然伸手握住她脚腕处,隔着靴皮,握住那处的翡翠腕环。
“与这有关?”
仇红根本没想到逐野会如此洞察一切。
她本想敷衍,话到嘴边,只说出几个字。
“你别管。”
逐野当即放手,毫无犹豫,回她:“当然。”
一时间谁也无话,仇红心虚,往后一退,脚下生风便跑出了寝房。
***
她一路走得飞快,也不管下身还有些酸肿,闷头往大门而去,却不想推门所见,裴照川倚着她府前石狮,正昏昏欲睡。
“你......”
彼此都是一惊。
裴照川先反应过来,见她要出府,忙拉住她手腕,口中飞快道:“今日不要离城。”
仇红微微皱眉,躲开他桎梏,“为何?”
“你就别问。”
裴照川心急,凑上来要劝,又忽地嗅到仇红身上气味,霎时一愣。
仇红没注意他的表情,不耐烦道:“让我别离城,行啊,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入元都派?”
哪想裴照川不似前夜坦率,闭了闭眼,只说:“我自有我的考虑。”
“那就别拦我。”
仇红闪身,吐出两字。
“让开。”
她今日还得非就出城。
断石崖。
她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本来并不觉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