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经将烧给爷爷奶奶的纸钱准备好了,宋滨白跪在二老面前,叁叩九拜。宋慧韵很烦,平时自己演戏都够了,看自己父亲演戏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戏,真够烦。
宋慧韵蹲在一边给爷爷奶奶烧纸钱,火光摇曳在二老的黑白照片上,宋滨白跪完就沉默离开了,宋慧韵留到最后,给爷爷奶奶上了香。
这个家里只有两个人不能进这个屋子,是宋嘉席和他妈,前者没资格,后者没必要,老爷子生前就明令禁止的。
外面的饭桌上,他们一家人早已经围坐在一起,宋慧韵抽开下席的椅子,她不想挨着他们这些人里任何一个人坐,每年今天,她一般在这里待不过叁个小时。
“林娜呀,好久没见你了呢,你妈妈还好吧。”
坐在男主人旁边的女人漂亮优雅,头发温顺的低挽着,看着尤林娜表情是温和的,可能是顾及着今天的日子,她没笑。
林梅霜,是这个宋家的小叁,说来真的好笑,这就是她和宋锺念的共同之处。
“妈妈很好,”坐在林梅霜旁边的女人看了一眼男主人对面吃饭的女人。“也很挂念林姨,还说要我选个时间来看您呢,真是抱歉,选了今天,打扰您了。”
“怎么会,”林梅霜给旁边穿着浅蓝色针织衫的女人夹了一块肉“尝尝这个。”
宋滨白对宋家二老一向只是表面亲的,清明节并不重视,埋多好的陵园,多好的地段,都是二老生前自己选好的,甚至埋进去他都没去看一眼。
清明节上香,家里摆牌位,是为做戏,为堵汇滨董事会和幽幽众口。
宋慧韵这幅叛逆和冷情随了谁,显而易见。
“听说你妈妈当年劝你父亲买了一块地,这块地好啊,现在成香饽饽了。”
主位上的男人发话,饭厅的气氛一时间有点热。
宋慧韵听出来了,讨好的意思,讨好尤家讨好尤林娜的意思。
纵然尤林娜的母亲再是小叁,那也是体面的小叁,按着古代的说法来说,这种人叫贵妾,她家在山西,挖煤的。
呦鸣集团。
近些年煤老板的事迹已经不像早些时候那么大张旗鼓了,但呦鸣集团千金入住铭宋集团逼走正宫的事,在当时的行业内还是轰动不小,尤家和那边的宋家大出血了多少,宋慧韵知道。
“爸爸,”
宋慧韵听着这个两个人的对话,心中了然,看来宋滨白要和他们家联姻了,真有意思,继子女与继子女之间要联姻。
“我要结婚了。”
此话一出,宋滨白放下筷子,他的女儿要结婚,本来应该是喜事,可惜他高兴不起来。
如果宋慧韵要结婚,他是要举家搬出去住的,宋家这个宅子是宋慧韵的,宋滨白现在只有这里的使用权。
“长辈说话,你平白无故插什么嘴,你妈妈没教过你礼仪吗?”宋滨白喝了一口面前的白酒。
也是,他忘了,他和她妈妈早就离婚了,她妈妈不在她身边,谁教她。
只是宋家现在还轮不到她做主,他是主人家,而她只是仰仗他而活的菟丝花,只是给一支基金就可以打发的。
一个,女孩,而已。
做主的事,还是应该男人来。
“姐,是陆总吗?我见过陆总的,他好厉害……”
“够了。”宋滨白怒嗬。
宋嘉席讪讪闭嘴,林梅霜给他使眼色也叫他闭嘴。
“是那位陆总啊,很优秀呢,和韵姐很配,恭喜啊。”尤林娜淡笑着插话。
饭桌上的人各怀心思。
这个清明,过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