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他都止不住地多想,越想就越焦躁,越睡不着,这成了烙在他身上的一个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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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谢淮亲热了一会,可今晚的集合沉延依旧是最早到的,他上了车,通过后视镜恰好看到陈长官的眼睛也在盯着镜子看——多半是在看沉延。
“长官。”沉延语气淡淡地叫了对方一声,陈长官抱起手臂,“嗯”了一声后没说什么。
陈长官以前不操心沉延的,但知道沉延谈恋爱了后,就对他格外关注,虽然组织没有禁止猎杀组成员谈恋爱,不过从事猎杀任务的人,怎么能太过于儿女情长。
所以,陈长官怕的就是沉延醉倒在温柔乡里一去不返了,直接堕落了!
不过,陈长官发现,沉延即使谈恋爱了,也不影响出勤工作,这倒是让他稍稍放心了些。
不断地有成员上车,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有的还是一边走一边系扣子的,长官规定两分钟内集合完毕,逾期不候,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按下车窗对还在路上跑的人大喊:“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
后面上车的人有些狼狈,他们看着沉延淡定地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一下头,样子有些敷衍。
这时,坐在后面一点的一位师弟问旁边的刘临,“师哥,那位就是沉延啊?”
刘临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前面去,“嗯,对。”
师弟小声地“哇”了一下,眼神和语气里皆是崇拜,“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老师们上课时经常提到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
“他今年才二十五。”刘临说完,有些不自量力地问对方:“那老师上课的时候提到我了吗?”
师弟愣了愣,他看着刘临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就是不敢告诉对方,提到是提到了,但是都是被当做反面教材来提,尤其是宿管,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将“刘临”这个名字拉出来反复鞭打的。
为了不伤害对方,师弟干笑两声,“没有。”
“怎么可能?”刘临脸色突变,对这件事感到难以置信,“莫非是那群老头忘记我了?”
“也许吧……”师弟脸上依旧挂着笑,只不过更加违心了。
时间要到了,突然有位新来的成员跑过来,对长官说:“长官,我枪忘记带了,现在还能回去拿吗……”
坐在前面的沉延听到男人着急得颤抖的声音,他从短暂的放空里回过神,眼睛朝窗口瞥了一眼——那位说自己忘记带枪的成员急得跟要哭了一样。
不过很快地,沉延就收回了目光,同时,他听到长官冷声说:“忘带枪就别去了,去了也只有被打死的份。”语落,他对坐在驾驶位的人说:“开车。”
AF012没有说什么求情的话,他接到长官的命令后,二话不说就启动了车子。
新成员见车子要走了,掐着时间追问:“长官,那出勤……”
陈长官打断说:“还能怎么办?直接记缺勤。”
在猎杀组,缺勤会影响到年度考核的成绩的,按照相关规定,成员成绩不及格的次数超过三次,就会被踢出组织。
其他人闻言,开始窃窃私语,沉延垂着眼睛,没参与他们的讨论。
车子已经驶出基地了,沉延听到周围有人低声说:“那人跪在地上哭了……”
前面的长官听到后面叽叽喳喳的就心烦,开口道:“不想干了就滚出去,组织不养废物!”
此话一出,那些稀碎的讨论声霎时散得无影无踪,他们吓得崩紧了脸,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心虚坏了。
从头到尾,沉延都安安静静的,其他人也习惯他这冷清的性格了,所以不会特意去拉他一起八卦。
沉延想起了刚进组织工作时的自己,当时他还小,也和那位新成员一样丢三落四的,甚至因为迟到差点被踢出组织。
沉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赋型选手,他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在无数个旁人看不见的日夜里咬牙坚持过来的,他每天高度紧张地投入到工作中,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绷紧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可是,他偶尔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熬了这么久,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
车子开到研究院,一下车,长官就看到有几位救援队的成员受了伤被抬出去,他有些急,对身后的人呵斥道:“别慢吞吞的,快跟上!”
猎杀组的‘狐狸’们已经进去了,长官接到一通电话后,转脚去了大厅,他一进门,就看见面色苍白的徐闵兰。
“怎么回事?”陈长官蹙眉问道,兴许是他的语气太冲,负责为徐闵兰注射阻隔剂的小佳被他吓了一跳,针管险些拿不稳。
小佳侧身,“长官好。”
徐闵兰坐在椅子上,右手臂上伤口渗出来的血将刚包上去绷带染红了一圈,旁边的孙助理叹了口气,回答说:“今晚‘孤岛’的警戒系统失灵,病发者从监狱里逃出来,还杀死了负责值班的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