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前,一把拎起了倒在桌下的人。正是荆婉容,这个假冒自己不存在的女儿的蠢货。她现在双眼紧闭,大概也是沉浸在某种幻境之中,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元修文心下略微遗憾这个继承了自己研究的假货,但手上却毫不留情,直接贯穿了她的腹部。被他掏出的那个硕大的血洞汩汩地往外淌着血,胃袋和肠子都掉了出来。元修文收了手,转身便往外走。显然小非是背着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不过他不在意。毕竟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她了……角落里,一双鎏金色的兽瞳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荆婉容往前走了一段,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让她心下不安。她回头,那巨大的桃树早已消失,远远地只能看见斐珧坐在醉春楼那间房的床中央,红色的纱幔垂在他两侧,一动不动。他尾端泛着墨绿的长发斜斜束着,艳丽不可方物的脸上,绛紫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她想起两人初遇的场景,他作为美艳惹眼的花魁在街上由众人簇拥着,而她隔着客栈的窗远远地望过去,立刻便被他与媱娘极为相似的眼睛吸引了。荆婉容站住了,她看见斐珧也在盯着自己。她不知道他看着自己的背影渐渐远去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他这自虐般的举动让她寸步难移。幻境的出口已经近在眼前了,黑洞洞的一片,与纯白的幻境空间对比鲜明。荆婉容对他摆手,示意他不要看着自己离开。斐珧轻笑,身处在他的幻境之中,荆婉容立刻被点明了他的意思:不要回头。“……”荆婉容转过身,一点一点地往前走。她左腕上的祈福带的线被抽了出来,另一端落在斐珧那里,两人之间扯出了长长一段红线。跨入那出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炸开。荆婉容在迷乱的桃花瓣中努力地睁开眼睛,同时感受到了幻境主人的种种情绪,憎恶、疯狂、杀意、不舍……以及痴恋。她忽然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左手腕仿佛被火燎一般,她下意识地捂住那里。原来自己祈福带的红丝线已经尽数被抽了出来,现在她手腕上空空荡荡,只剩被勒出的一道淡淡红痕。等到元修文的气息彻底远去,荆婉容才睁开眼睛。她连气都喘不上来,还没从斐珧那里回过神。余光瞥到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肠子,荆婉容隐约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无力地去摸自己的玉牌。没关系,丹熙熙答应了自己会送寒草炼成的丹药过来,吃了那个的话……而且从元修文方才那副去办事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接下来不会出来碍事……只要联络上丹熙熙……荆婉容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灵力注入玉牌,祈求着对方的回应。可是那块玉牌却如同死物一般,无论吸收了多少灵力,都没有半点回应。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么?荆婉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动弹,她万念俱灰,默默地等待着死亡。早知如此,还不如和斐珧一起在幻境中破灭……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一只爪子搭上了她的身体。绒雪浑身裹满了不详的咒文,给她输了点灵力暂时止住血,随后它身上的束缚又收得更紧了些。“真是的……没了本座,你要怎么办啊。”绒雪现在说话都费力,“元修文刚刚来过了……本座的束缚离他一近,就完全动不了……对不起,只能这样稍微给你止点血了……”荆婉容鼻子一酸。绒雪依恋地靠在她身边:“你离开雪华山的时候不是拿了寒草走吗?快点吃掉它,应该就会好很多了。”“……没有。我现在没有……”荆婉容呆滞地看了许久天花板,才艰涩道。绒雪一愣,怒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它忽然又泄气了:“算了。谁让本座选了你做主人呢,真是造孽。”荆婉容微微侧过头去。绒雪明显也被咒文束缚得很痛苦,它毛绒绒的雪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它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金色的竖瞳紧紧锁在她身上。“你知道,元修文想挖本座妖丹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