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圆珠。阿遥正好回来那匣子,见她这样,按住她的手:“大人,只剩最后一次了,请不要轻举……”话还没说完,荆婉容就指尖微微用力,那个圆珠就凹陷了下去。匣子发出与上次一模一样的“咔哒”声,随后整个房间陷入沉寂。荆婉容在那瞬间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她刚想开口说话,脖子就被他狠狠扼住。她扑腾了几下,指甲在他手背上挠出深深的血痕。她的灵力居然丝毫都使不出来,阿遥的修为还在她之上,境界压制非常明显。她还以为他收起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了,防备懈怠了少许,没想到……荆婉容眼前因为缺氧阵阵发黑,身体里另一股灵气开始在全身流转。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那木匣接着“喀”地响了一声,上方的盖子缓缓打开了。阿遥不可置信地松开她,扑过去看那匣子里的东西。荆婉容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顺气。木匣里放着一根银簪和一张折起来的纸,阿遥拈起那支银簪,敏锐地感觉到春时宗秘术和隐为宗的双重气息。没错,这就是母亲付出生命保护下来的证物,濯丽泽丢失的那支簪子!他又在那上面加了几层封印,确保它看上去和普通发簪相差无几。“大人。”荆婉容抬起眼,阿遥正跪坐在她面前,担忧地轻拍她的背,“刚刚是我鲁莽了,居然对大人出手……”他从下而上盯着她,勾人的桃花眼里尽是愧疚和歉意。荆婉容不知道他这样子有几分真心,狼狈开口:“我爹的遗物给我。”一张纸递到她面前,荆婉容一愣,把它抢过来草草塞进储物袋里。她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爹写的什么。“因为大人之前弄错了一次,所以我就有点心急……”阿遥还在演,“还好大人最后想起真正的密码了,真厉害。”“密码不是我爹的生日。”荆婉容说着咳嗽两声,“是你的生日。”“……我的?”阿遥脸上第一次出现空白。“从母亲的角度出发,最爱的人还是自己的孩子吧。”她有点不能理解阿遥的想法,宁愿试母亲恩客的生日都不试他自己的。“……爱吗……”他捧着木匣,还没从这冲击中缓过来。荆婉容看着他,她不清楚他的过去,但是这一刻,她感觉到他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残缺。可是两人不同的是,他缺失的那一块,原本就是完整的。而她缺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荆婉容趁着阿遥收拾行李,一个人从醉春楼后院走出去,直到身处那破败的小屋旁才停下来。她抖索着打开那张白纸,媱娘当初把它带出来是为什么?身为书生的父亲会给自己写下怎样的信件?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行,两行,她眼珠快速移动,很快浏览完整张纸上的内容。全是写给媱娘的情话,没有一句提到她。荆婉容深呼吸几口,又看了一遍。第二遍看到一半时,她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脆弱的白纸在她手中片片粉碎。爱情,爱情,母亲爱着父亲,父亲爱着媱娘,那她呢?身为他们女儿的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荆婉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呼之欲出,她似乎体会到了某种情感,但是当她细细去感受时,那里只有空荡荡一片。不,她知道那是什么,那种情感是……忽然她脑袋像被重锤敲打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接着耳边久久回荡起“大道无情”几个字,语调仿佛菩提宗的弟子诵经一般。……对了,她不只是女儿,她还是意寂宗的弟子,是无情道的修士。在一瞬间,荆婉容感受到心脏传来的针扎似的痛楚,但下一秒那疼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惶惶抚上自己胸口,自己正在无人的破落小院中,方才那“大道无情”的声音,像是幻听。可是突增的修为还是不断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境界,现在已经稳稳停在元婴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