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婉容心里明白这件事,于是也不再亲近父亲。她其实不懂,为什么荆母爱这种打她的男的胜过爱自己的女儿?还爱得这么低贱,愿意帮他的妾收拾东西。
荆母在媱娘包袱中看到一个奇怪的匣子,作势要拿起来看。媱娘却像是触电了一般扑过来护住那个匣子,手中反握的银簪恰好在荆婉容的背上划出长长一条痕迹。
“嘶……”荆婉容整张脸都扭曲了。
“啊,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媱娘也傻了。
荆母没做声,继续默默地收拾东西,不过再没碰那个匣子。
荆婉容知道她自己不处理就没人帮她处理了,回自己房间找药。她很痛,不太想动,在床上趴了许久。
晚上吃饭的时候荆父回来了,看到荆婉容脸色苍白,难得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被媱娘划伤了。”
“这么不小心?以后看着点。”
荆父这么说,那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媱娘明显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荆婉容的脸色。荆婉容则是完全的无所谓,她只希望这条划伤快点好,不然她晚上睡觉只能趴着。父亲罚不罚媱娘、关不关心她,都是一样的结果。
荆母一直低着头,盯着碗看,也没吃多少饭。
晚饭本来也没几个菜,荆父为了给媱娘赎身卖了荆母不少首饰,现在她们家都入不敷出了。
荆婉容用完晚饭就直接回房继续趴着了,她背痛。
再次醒来是半夜,她迷迷糊糊睁眼,荆母正站在她床头,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整个屋子,也照亮她半边轮廓。
荆婉容起身,感觉有点不对劲;“母亲。……什么事?”
“起床穿衣,把你准备扔了的那条床夏席拿上,来父亲的房间。”
荆婉容默默照做。
推开房门,黑乎乎的。荆婉容刚想说话,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整个屋子。
墙上溅了不少血迹,荆父被砍成几块的尸体就在床上躺着。仔细一看,砍的人手法一般,明显没什么力气。地上还有一把沾了血的斧头。
血腥味熏的荆婉容脑袋发晕:“爹?”
“用席子包起来,跟我走。”
“娘做的?”
“怎么了?”
“媱娘去哪了?”荆婉容忽然惶急起来,“她会不会去报官……”
“她跑了。”荆母平静地说。
于是荆婉容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她隐约觉得不对,死人了,死的人还是爹,娘不应该还这么平静的。可是既然娘已经是这个反应,那她也这样好了。也许娘只是报复爹打她这么多年呢。
而且爹死了,娘应该会更宠爱她吧?
荆婉容抹了把汗,她刚刚在街上掌柜家那里当小二端茶送水,掌柜留她吃了午饭。
顶着毒辣的太阳,她边走边计算着一个月可以赚多少。……不行,还是不够两个人的开销,要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能干。
要不是娘强制她晚上必须待在家,可能还有几个地方能找事做……她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前。
今天荆母难得的笑脸相迎:“回来了?我做了满满一桌饭,你快洗个手。”
“对不起,刚刚在掌柜那吃过了。”荆婉容径直回自己房间。
身后传来碗筷碎裂的声音。荆婉容心下一凛,缓缓转头,看到荆母已经完全变了副表情,头发凌乱,像一个凶恶的陌生人。
她又摔了一个碗,声音几乎是尖叫一般:“你说什么?!”
荆婉容从来没这么烦躁过,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坐到桌前开始吃。她本来就饱了的胃再撑下这么多饭很难受,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荆母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着诸如“为了你多吃点我都没吃”、“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母亲的付出”之类的话。
荆婉容吃完,又蹲下清理那些碗的碎片。她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捂着嘴跑到恭房,把刚刚吃了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
荆母站在她身后,仿佛看不到她呕吐,只是又念着她不珍惜食物云云。
荆婉容麻木地听着,心中半点想法也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辗转反侧。一旁荆母似乎也没睡着,翻了个身。
她犹豫着开口:“娘,我想再找份活,但是晚上得在外面。”
“不行!”荆母反应很大,“女人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我们镇还挺安全的。”
“反正我不同意!”荆母转头盯着她,“晚上只有不干不净的女子才会在外面!”
荆婉容知道荆母是因为某天晚上在外玩耍才和荆父结下孽缘的,所以晚上一直关着她:“我保证不会跟其他男的来往的。”
荆母却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又开始哭:“婉容,你以后绝对不要轻易对男子动心……”
“好了,我不嫁人,一辈子陪着你。”荆婉容怕她又闹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