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下去就可能要勾起那件事了,荆婉容赶紧岔开话题:“话说,小师弟我早上看见你的时候还挺惊讶的,而且你那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说完她就后悔了,剑心没了又被人冷落,怎么想都不会心情好啊!
这么想着,她又添上了一句:“住在这种破旧的屋子里,还习惯吗?”
“比起我双亲刚死,又被仇人追杀东躲西藏的时候……这不算什么。”他淡淡地回复。
荆婉容没想到自己随便一个问题引出了这么沉重的话题,她不会安慰人,只能沉默地站着。
晏从云看了她一眼:“至于心情之类的……可能是因为看到你了。就想起了之前说过的结为道侣一事……”他白皙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粉红。
“啊……”,荆婉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话说,我接下来还要进后山做事,先走了哈……那件事,等几天你恢复剑心再说吧……”
她急急出了门,关门时还往后瞟了一眼,小师弟还坐在凳子上没动。
荆婉容松了口气,回自己房间去了。
仍旧笔直坐着的晏从云垂下通红的脸,紧抿着淡色的薄唇,手不自觉地抓着玄色的衣襟。
她这样的态度,是在嫌弃他现在的状况么?
荆婉容说的做事不只是托辞,她真的还有几亩灵梅没浇水。
那些梅花是掌门嘱咐她要好好照料的,说是明照宗某位贵人最喜爱意寂宗后山独有的白梅。
平常的梅花都是二叁月开放的,而后山的这些白梅却在十二月到一月盛放,潇潇洒洒开得半边山路都铺满了洁白的花瓣。
不过,她也只是听说罢了。她照顾这些白梅十几年,但从未亲眼见过它们开花。
因为开花的时候正赶上宗门之间的交流会,因此不止明照宗的那位,还有许多大能会来后山赏花。掌门怕她照顾花时冲撞别人,于是在花开的时候就把她请下山,在意寂宗旁边的小镇住着,直到花落尽了再把她叫回来打扫。
丹熙熙曾经告诉过她,掌门并不是怕她冲撞别人,而是觉得她这个废物大师姐很丢宗门的脸。不过不管掌门是哪种意图,她都无所谓。
荆婉容以前因为要给白梅浇水费了不少劲,双手手心上布满了提水桶磨出的茧。不过她现在筑基了,轻轻松松施个移物术就能把水搬来。
她恍惚地看着移动的水桶,有些记不起来到昨天为止,自己一直费力提水时是什么心情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今天因为去找了丹熙熙和晏从云,比平时来浇水的时间晚了不少。这些白梅异常娇弱,希望不要因为她晚浇了一次水就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挨罚的还是她。
只是浇完水可能就要到半夜了……荆婉容回头看了眼几乎望不到尽头的梅树,不敢懈怠,继续硬撑着施法。
深沉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请问大师姐去哪了?”丹熙熙面带微笑,看向晏从云的眼神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艳和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你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上午,她说要出去做事,就一直没再回来。”晏从云微微皱眉。
丹熙熙愣了愣,随即想起了什么:“哦,难怪,那她应该是去照顾白梅了。平时她都是凌晨就去的,今天去晚了才一直没回吧。”
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丹熙熙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离开了。
晏从云忽然开口:“那她现在大概在哪里?”
丹熙熙估计了一下,用手点了点远处一个位置:“喏,应该在那里。你要去找她吗?那处地势很险,要小心。”
晏从云道了声谢,转头关上房门。他犹豫了一会儿,取出自己的成吾剑,别在腰间。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拿了一个夜明珠带上,匆匆忙忙出了门。
荆婉容现在只剩最后几棵树没浇水了。
已是深夜,水汽朦胧,万物寂静,她觉得这种环境很惬意。
只是浇着浇着,她隐隐约约听见脚步声。回头,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转身打算继续浇水时,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点亮光。随即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荆婉容浑身僵硬,这么晚的时间,谁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那撞破了这种事的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她脑中一时闪过无数猜想,最终偷偷摸摸地躲到一棵树后面。不管怎样,希望那个人不要察觉到她的存在。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最后是一个听着有些熟悉的响起,“……不在?”
荆婉容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声音她曾在哪里听过,没注意到那个人渐渐朝她的方向过来了。
等她回过神,那人已经离她一米不到了。隔着一棵梅树的树干,她看到那个人手中有一颗夜明珠。
是谁?
忽然那人蹲下身靠近她,荆婉容在惊吓之际向后倒去。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