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两段铁路,中间还要坐轮船摆渡,转来转去很麻烦。开车就不一样了,汽车虽然最高时速也就七八十公里,因为沪杭甬这三地经济比较发达,所以公路也算是完善,这两年沪杭公路分段开通,比以前更方便了。只是大家不太喜欢乘汽车回去,一是因为汽车有可能坏在半途,有时候为了等救济车,有时候得等上一整天,那就得不偿失了。二是大多数司机也就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开车,到了外地就不认路了,一旦开错,就可能迷路,找不到了。不过,傅嘉树倒是不怕的,他自己喜欢机械,也算是个车迷,一般的汽车修理工还没他手艺好。回老家也开过几回,路也熟悉。“这样也好呀!你奶婆婆看见你回去,肯定高兴。”傅老爷亲娘早亡,他爹娶了继室之后,不算苛待这个儿子,总归也不可能上心,傅老爷是奶娘带大的,跟几个奶兄弟奶姊妹关系很好。傅嘉树真的很会逮机会,宋舒彦实在不愿他长途和秦瑜同行,跟宋太太说:“母亲,我……”“舒彦,等下你可要好好想想如何应对东洋人的倾销。”宋老爷打断了儿子的话,儿子真的分不清轻重缓急。吃过晚饭, 傅老爷请他们去边上的一间会客室商谈,佣人端上茶水之后,傅嘉树去关上了门。“电话里声音太嘈杂, 我也不便多说, 所以只是提了一嘴。”傅嘉树过来坐下,转头跟宋老爷说,“宋叔、舒彦兄,我现在把整个事情详细地说一下,秦瑜,我有遗漏的地方你补充。”“好!”傅嘉树从礼拜天他们去吃东洋菜说起, 听着傅嘉树的讲述,宋老爷拿出烟斗点燃, 抽着烟,渐渐地眯起了眼:“草他妈的田中, 他当年刚到上海, 跟其他几家东洋纱厂拼不过,还来求我,当时是我帮着他把两船的白坯布卖到关外去,才让他站稳了脚跟, 把他叔叔田中次郎给赶了回去。这龟孙子,现在要这么搞我?”傅老爷劝解宋老爷:“世范老弟,你生气也没用,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东洋布往上挤压了英国布料, 往下也在挤压国产布料,这一天到来一点都不稀奇。”宋老爷吐出一口烟:“这我自然知道, 只是心里实在不舒服, 谁来搞我都没关系, 田中这个玩意儿来阴我,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