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凡间俗事只会越陷越深,娘娘若肯听微臣一劝……”
决定先自行解决时,骆傅曾对她劝诫。
“骆丞相可能使一个人转变心意?”
骆傅被问得语塞。
“呵,原来骆丞相也有不能之事。”
孤身快马风尘,她一身男装方便行事。在行至陈国边陲小镇时途径一家茶铺,停下歇脚。
原本果决之心在此刻犹豫,她真要踏入齐境么?
对齐王而言,她这无异落入虎口。
两国关系僵化,入齐也非易事。一旦给齐王察觉她的行踪,难保不会用她威胁陈王。
“吁——”
茶铺前又停一匹快马。
“客官想来壶什么茶?”
小二殷勤上前。
陈纭抬眼走向自己桌前的身影,双目由震惊变成幽冷。
来人一身低调黑衣,目光一如既往,精明中透着洞察。
显然,他认出了她。
陈纭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狠狠扇向男人的脸。
眼圈泛红。
仇喜良偏了下头,却就那么受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一路快马风餐,指甲折断了一只也没来得及修剪,这一巴掌掴到他脸上直接被指甲刮出一道血棱。
“呵、真是好大的见面礼。”仇喜良眼神沉了一瞬。旋即勾唇轻讽。
“仇喜良,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是来寻仇还是讨债?”面对充满敌意的眼神,他突然揽住她的腰肢扣入怀中,好看的眸子里全无悔意。
“放开我!混账!”
茶铺里的人被动静吸引,目光皆投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公然封住了她的唇。
陈纭瞳孔一颤。
人群中一桌伪装之人差点儿想要出手,被青梧制止。
“仇喜良!你找死!”
眼底盛满愤怒,陈纭抽手就要动武,被他捉住手腕。
“娘子,惹你不快是为夫不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可否?”
吃瓜群众由起初看到两个男人亲吻“伤风败俗、不堪入目”等想法,随着仇喜良摘掉她的帽子散落秀发恢复女儿家模样,转变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想接娘子回家。”
他眼中溢出浅浅笑意,丝毫不在意脸上血痕,渗出的血珠正缓缓流至下颌。
大概被仇喜良诚恳模样蒙蔽,有不明就里的围观者甚至附和劝和,“就是姑娘,看你这郎君端庄周正,诚心悔过,快快随他回去吧。”
“是啊是啊,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多好的一对璧人啊。”
“来,郎君快擦擦脸上的血吧。”热心的大婶递上帕子,一边还转头打趣陈纭,“小娘子回去可莫要心疼哦。快带你这郎君去买些药擦上吧。”
“多谢。”
仇喜良礼貌谢过大婶,却并未接那帕子。
他心思谨慎,岂会轻易接受一个陌生之人的好意。
被仇喜良拖上骏马,陈纭反而安静下来。
身后温热的胸膛,却又使她禁不住潸然泪下。
“仇喜良……”
“嘘,你被人跟了。”
他带着她策马啸风一路奔入齐境才彻底甩掉后面的尾巴,从午时过后一直到入夜。
刚入城身下的骏马便因过度疲劳口吐白沫当街倒下。
“你到底……”
她看出这是一匹良驹,四哥爱马,总喜欢给她介绍自己精心饲养的各种品类,看得多了听的多了,便也能分辨一些。
仇喜良带她到一家艺红馆安置。
进入以后,厅内歌舞喧腾宾客满席,灯光耀目渲染氛围,与外头街道的清冷单调截然相反。
他拖着她的手直接上楼,入雅厢。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偏僻到尽头的位置,门一锁,里头倒是安静的很。
就算她不来齐,他也打算去找她了。
今日遇见并非巧合。
陈纭不知他从前夜就出发了,不眠不休,才会累死良驹。
“仇喜良,你想说什么?”
“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仇喜良蹲下身,抚了抚冷沉和敌意的面容,“我以为你早会来找我。”
“别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她冷冷拍掉他的手,目光锋利如刀,“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利用?”他嗤然一笑,“饿了没,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请你给我个干脆、利落的回话,我的身体,为什么变成那样?你做了什么!”
再度挨了一巴掌,仇喜良不怒反笑。
“还是先吃东西,吃完了,再审讯奴才,好不好?”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看似征询,却未给回答的机会。
陈纭眼中寒意未减,心间疼厉如被人拿刀子扎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