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她的背,发觉衣裳是半湿的。“来人!”“沉哥哥是要替阿纭讨公道吗?”察觉他森寒不悦的语气,她软声拉住男人的手,“阿纭将陛下勾引迷惑成这样,你的后妃们若真无动静才有问题,这是阿纭该受的。”“陛下。”仇公公静候吩咐。“叫暮贵妃去骀荡宫候着!再叫东织司马上送一套新的衣裳来。”“遵!”“快点将衣裳换掉。”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很快就送来了新衣。看成色制工,都是极新的款,专供皇室的官署云锦。喝完补充水分的龙骨藕汤,胃中舒服不少。她甜甜一笑对他道:“沉哥哥可以帮人家换吗?”“没有力气,好难受嘤……”见他不应,她软绵绵靠进他胸膛。“反正都快捂干了……”“都滚下去。”小太监们手忙脚乱放下东西,赶紧退下。这女子胆识果真异于常人,后宫之中何曾有人敢对他们陛下如此撒娇啊。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尸首都被喂给野狼了。磨砺风霜的手攀上柔柳细腰,也没有什么手法就是粗鲁地将腰带扯开。他又不曾给女人脱过衣服,没想这般复杂。“疼……”噙着晶莹泪珠的眼睫惹得他心间一颤。锁起眉头,“怎么腰上也有伤?”“落水的时候,磕到水台边上了。”她就是要他看看膝上的伤,娇嫩肌肤上被磕青的地方。沉约眸子阴沉,看着雪白莹润的娇躯上伤痕打眼,就像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损毁,火气噌噌地压不住。“抹上药,不消两日就好了。”她捧着他的脸,朝冰冷薄唇上啄一口,“沉哥哥心疼嘛?”他不语,到药台上一堆瓶瓶罐罐中挑出化瘀止痛膏。她怎么还笑得出来,一副置身事外的俏弱模样,一点怨气没有。好像伤害她的人,都不值得她挂在心上。又好像只要他一关怀,她就无不满足。少女半掩衣衫,由着他为自己擦药。喜欢被这样照料着。有那么片刻,她觉得他也很好。看着漏映地面的月光,和男人低头认真的模样,仲夏空气里挥不去的燥闷,伸手拭了拭男人额上汗珠,她娇媚地伸出舌舔了舔指尖。“咸的。”她的举动让他出乎意料。批评孩子一般:“不准乱尝。”“嘻嘻……”“沉哥哥是天子,那天子的汗水,与普通人肯定有所不同。”“有什么不同?”“不知……阿纭只尝了沉哥哥。”这句话很好地取悦到男人。捧住她的后颈,唇舌大力压下来。品尝爱意带来的欢愉。骀荡宫。沉璧荷欢心地以为陛下召自己是要侍寝。骀荡宫为先帝宠妃宫址,建筑精巧设计拔群,一直维护得很好,且毗邻王上寝宫,规制仅次于王后。若能住进这里,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可她不知道的是,先帝宠妃夏姬因为体质畏寒,骀荡宫的设施都采用了保温极好的木材,地砖铺设、墙面设计皆以保暖防风为要。
太监领着她进去以后,从外头锁上了门。室内点上一种怡情香。“陛下什么时候来啊?”“暮贵妃等着便是了。”沉璧荷从起初的雀跃期待,到后面发觉越来越热,这殿里居然一个冰盒都没放置。那怡情香里添了一种特殊的草药,闻久了使人恶心干呕。“来人哪!”发觉门被锁,沉璧荷扇着帕子去开窗,刚透进一丝凉风,窗边守着的小太监立马关上。“还请贵妃娘娘莫要开窗,陛下吩咐了,这房内的香味不能散。”“可是……本宫头好晕,胸口闷得很……”“放本宫出去!你们好大的胆子!”“陛下呢?本宫要去见陛下!”“等本宫出去,定要摘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的脑袋!”无人理会暮贵妃的威胁恐吓。“好热啊,难受……”妆容精致的女人脸上的颜色早已被汗水弄花。后半夜还是太后派了人来,将她救出。“太后召见暮贵妃,还不开门?”小太监们不敢不从。陛下的吩咐是关到早上,室内热气如蒸,加上专门聚热的构造,暮贵妃必然要脱水而竭。她这个儿子是个狠人。同先帝一样,杀伐果断,奖惩分明。容不得分毫别人动了自己的东西。“去叫太医来瞧瞧。”太后看着沉璧荷虚脱晕厥的模样,手中仍旧捻着佛珠。“太后,您坐了一夜,也该歇息了。”“你说,他如果知道了那件事,会如何对吾?”“太后千万宽心,咱们陛下最注重孝道,您是他的生生母亲,就算、以前做错了什么事,这为人子女的,又岂会对您有不敬的想法。”“他打小……也没少受吾白眼,吾对他……却不曾尽过一丝为人母的责任……”“太后,”老嬷嬷跪在太后腿边,抚住她微微颤动的手,“当年知情人士,皆已埋骨黄泉之下,如今唯独这陈国,不知哪里得到了风声,为今之计,太后定要辅佐陛下早些灭陈,才是上策啊。”外头,随着太医抓了药准备去膳房的两个小宫女交头接耳。“哎你说这暮贵妃既是陛下的表妹,太后的外甥女,又为何与陛下是同姓啊?”“这你有所不知了吧,太后唯一的妹妹,恰好又嫁给了一个沉姓大官人,都是天家姓氏。只是这同姓不同命啊,你看太后嫁的就登位成了先帝,听说太后的妹妹命就很惨了。”“哎你快同我说说。”两个小宫女一边忙活着熬药,一边在夜深人静的小膳房里八卦。“太后的妹妹啊听说是自尽身亡的,一根白绫吊尸房梁……”“哎呀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哈哈哈瞧你吓的。这太后妹妹嫁的那沉姓官人,听说徒有虚名,有个文绉绉的词怎么说来着……金……”“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对对对!这沉姓官人将太后妹妹骗到手以后,又陆陆续续娶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