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尾音轻扬,她坐在他怀中娇纵。那结实的怀抱让人觉得格外踏实。陈谨不想纵她,只是一只手搂住纤腰一边自顾自用膳。陈纭便盯着他嚼动的唇,有点不修边幅的青色胡茬冒头在下巴。“阿纭也好饿……四哥摸摸。”她将腰间的手往平坦的小腹拉了拉。“怎么这么瘦?”早膳她没有好好吃,只喝了碗汤,这会儿肚子空空早已什么都没了。陈谨心中微沉,夹起一块鲜嫩里脊肉喂进她口中。她满足地眯起眼睛,靠在他肩头,酸酸甜甜的酱味自舌尖弥漫开。这才开口询问,“四哥,你去御史台做什么?”“处理点公事。”他又挑了快肥嫩的鸡翅根,递给她。“什么事?”“近日,有齐国人混入了京中。”陈谨原不想告诉她,可当她张口问询,亦不想隐瞒。“可有查到眉目?”“原是没有,不过……现在出了卫国公主被替换一案,极可能与其有关联。”喝了半碗热汤,孩子似地依偎在他怀中。“好想脱掉四哥的衣服,嘻……”想看他孔武有力的身姿,一览无余在她视线里。只属于她的风景。“别浑说。”他眉头有些僵硬。抱着喜欢的人进食,于他而言还是头次。身子骨挺得板正。分明身下在她的软香中已经蓬勃,可仍旧想隐匿。“四哥是知道妹妹葵水来了,所以才忍着是么?”他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已贵为王后,自己不可再与她胡来。无论对她的名声还是与王上的关系,总归不好。可陈纭不这么想,眼前是与她胶漆与共过的四哥,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云雨画面。已经发生过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王爷!”没有着人通报直接进来禀请事情的杨校尉,看到厅中画面一时愣住。只觉着今日锦王府进出忙碌的下人多了些,不曾想给她撞破这么大画面。正经严肃的锦王,竟也会粉香盈怀地用膳?忙低头退了出去。也亏她反应敏捷,没敢看那仙罗裙女子的面容。压住好奇,嘴上也不忘请罪:“属下唐突,打扰了王爷,这、这就告退……”他们锦王这是好事将近?不知是哪家小姐,不对,正经小姐哪有这般投怀送抱的,莫非是烟蜀之地的女子?难怪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陈谨自然是坐不住了,让她起身端坐好。“四哥紧张什么?难不成也觉得见不得人?”她板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九妹,你现在贵为王后,需注意德行,叫人看去落了话柄于你名声不好。不可再这般肆意。”面对美人质疑,他表情艰涩,怕话说得重了,惹她生气。小时候就经常因为说话直剌没轻没重,总叫她生气。能好几天不理他。自觉嘴笨不会哄人,每次都要跑到城外的甜果铺子买到她最爱的甜枣。小时候没有出宫自由,缠着采办处的朱总管,帮他干许多活儿才得一次准许。等他缠了半个月终于出去买回来,她也早已忘了闹别扭的事情。只觉得四哥哥好厉害,能出宫,还能弄到这么好吃的枣儿。那是她吃过最甜最美的腌枣儿,带着玫瑰花和金线草的清香。宫中都没人能做出来那个味道。也是这些小吃,勾起她对宫外头的好奇。可小时候最大的不好,就是没有自由。一切的道德是非观也还没有树立。
若要与儿时比,她很喜欢现在,没有约束,一切选择皆可随心。规矩的枷锁只在于心上是否认可。若甘于约束,或因担忧而畏首畏尾,自然仍不得自在。“四哥,妹妹就想知道,在你心中,到底怎么看妹妹的?”她抬起清润眸子看他,端庄的颜色幽丽如凤尾花。“你若说一句不喜欢,阿纭万不会不知趣的。”“九妹……”他从身后揽住要走的她,“你这些日子,为他奔波,分明看他这般重……”“那四哥可知,阿纭看叁哥也很重。”紧固的手有所松脱,她回身捧住他的脸,抚了抚那胡茬稀疏的下巴,“四哥,阿纭心中有七哥、有叁哥、亦有四哥。不管你怎么看,阿纭喜欢四哥,就会情不自禁,就会想朝你撒娇。日后不论四哥想保持距离也好,想断作陌路也罢,阿纭都依你。”保持距离、断作陌路……陈聿都能在她心中留有地位,他岂能就甘于退出?“小祸害,你大概、就是来祸害兄长们的。”听着他无奈又责备的低沉语调,她弯起唇角,“四哥要算账找叁哥去,可是他的一副药促成了你与妹妹。”说到底,他反要感谢陈聿那副药。让他整颗心,都成了她的。“四哥到底爱阿纭什么?”相拥的两个人,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如果说的上来,大抵,也就能不这么爱了。”御史台一事,成为加速陈国与卫国战事的导火索。陈谨被派作主将,率领二十万大军由西北边境与山阴叁十万驻守军汇合攻卫,晋国守住南线,并由西潜入,再从大康城派出一路军拦住齐卫交界,防止援兵以及卫国退路。由此形成四合包围之势,卫国便犹如困兽之斗。只是作战计划可行,其中变数不可不防。晋国只承诺拦截,不会主攻。若陈军能够势如破竹胜率高于五成,晋国会推波助澜,不惜代价帮助盟友,相反的,一旦看不到胜率,晋国伪装潜入卫国的士兵将全数撤回,不予帮助。所以陈国要尽快地抓准时机攻其不备,绝不能等到卫国求援齐国。陈纭写了封信快马递给温长然。那时边境的第一波战火已经燃起。不求他能相助,只希望这次梁国能作壁上观。其实这次如能得梁国相助他们胜算更大。只有强大如梁国,能够有绝对底气,拦住齐国这条后路。卫国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斩断,一切回天无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