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屋的小门,院外披上了一层以白雪为被的美景。冷雪的降临,一夜间让柚子树的满枝上包裹了雾凇。楚初在上学前,走到柚子树下,摘扯下一支树枝。她抚摸了一下冰凉的霜,月牙弯弯的眼里溢着些许心满意足。她带着这支树枝,走过了废墟、街道、小巷、洛京一高的校门、教学楼、走廊,停在高二理科一班,放在了钟弋的书桌上。承载着名为分享的雾凇在还没迎来观赏之人时,化为水,滴在了桌面上。树枝露出它原本的样貌,平躺着。大概在早自习快上课的20分钟前,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的清冷少年单肩背着他的书包就踏入了教室。白色的短款外套在他到达座位前就被他脱了下来,挂在了凳子上。只剩印着蓝色字母的白色卫衣松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他像是刚进班就注意到她,见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小声的问:“哪里不舒服吗?”她没有不舒服,只不过是心里闷闷的。楚初咬着牙,将满腔的委屈尽数吞咽,轻描淡写道:“它化了。”钟弋顺着她的手指望向桌面,树枝的下面有一滩水,他不知道是什么化了,但看着她皱巴的眉头,莫名的想哄她。他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放在了她的面前。“有你喜欢吃的三明治,先把早餐吃了?”楚初委屈的眼睛有点涩,“谢谢你的早餐。”她的情绪不稳定,看着树枝她莫名的想哭,所以她插上吸管,猛吸了两口奶说:“你帮我把树枝扔掉吧。”钟弋捡起树枝,在手上摇晃了两下,树枝上还遗留着水渍经他这么一晃,撒了他一脸水珠。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钟弋把树枝扔在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见她有些恋恋不舍的转头,他好奇的问:“楚初,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化了吗?”她心悸了一下望向了教室的窗外,指了指大树如实相告:“雾凇化了。”窗外是冬天最常见的雪色,是钟弋从不会在意的风景。可也正是有一场与雪有联系的回忆,让他此时看着窗外,难免开心:“一会下课我在摘一支树枝送你。”他拉拽了一下她手臂旁的衣袖,劝道:“开心点。”开心点?他是在哄她吗?楚初错愕的与他目光交汇。他冲着她笑,样子温温柔柔的。她在他的目光中,面颊慢慢变得绯红,等意识到自己红了脸,赶忙将头埋在了手臂里,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窗外的雾凇是她的玫瑰花,那里有她的爱。现如今,他要亲自摘下爱送给她。楚初翘首以盼了两节课,大课间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像个跟屁虫,一步一脚印的跟在钟弋身后。他如约在教学楼旁的松柏树上扯下一支树挂。放眼望去,整个校园依旧沉寂在一片银白的世界中,像是被遗忘掉的仙境。楚初愉悦的接住了树枝。她的喜欢好像吸引住钟弋的视线,他问:“这么喜欢雾凇吗?”她眼尾的弧度里藏着明媚:“嗯呢。”钟弋勾着笑不大理解的没说话。在他看来,楚初因为一支树枝重新开心了起来,这比所有的一切都特别有意义。他提醒:“到了教室它还是会化的。”在热气下,凝结的霜是没办法存活的。楚初知道的点了点头,“存在脑海里的记忆它不会化。”钟弋手插兜,离近了一步。她黑色的头发在冷空气下翘起了一簇毛,像一只可爱的小狗兴奋的摇着尾巴。他不着痕迹的与她的眼神纠缠:“你说的这么美好,我会想东想西的。”楚初被他眼中酝酿的情绪烫了一下,呆呆地没反应过来,“想什么?”钟弋:“想,你说的话,是跟我待在一起,深刻到被你记在了心上?”钟弋:“想,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是不是都是开心的?”钟弋:“想,第二个朋友有没有比第一个朋友要好上很多?”楚初暗自观察着钟弋的神情,发现他的眼里带着几分认真与探究。她被他的话说的心底直打鼓。她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磕绊道:“干嘛要想这些……你和商越对我都很重要。”钟弋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他晦暗不明的压低了声音:“所以,你跟我说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这里的别人指的是商越?”怎么会!他怎么会如此想?楚初想解释,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商越,可她又怕如此说会被他一眼看穿心底的秘密。她眉凝纠结:“不管是不是商越,早晚都会有别人。”她话刚出口,就后悔的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会有别人呢?……钟弋桃花眼瞬间冷了下去,胸腔的无名火直接烧出了怒言:“你真是,不自爱。”不自爱。这三个字就像张怡乐每次骂她时,说的最多的婊/子,破鞋和骚/货。不自爱……楚初失神的紧抓着手里的树枝不放,伶牙俐齿的她好似哑巴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楚初狠咬着下嘴唇的肉,越咬越狠,直到有铁锈味的血流在舌头上,她才压住心痛,找回声音。她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随你怎么说好了。”钟弋被气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烦躁:“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人,所以跟我好得时候别出去乱吃。”楚初面有愠色,似乎也正在强制压着心中的气:“你见我哪里偷吃了?”钟弋咬紧着牙齿,阴鸷道:“你和商越,做了吗?”他只要想到,在从前或者她们……他就烦躁到极点。被误解,她从来就懒得解释。可对于钟弋,她不想让他误会。楚初拉不下脸,冷冷道:“没有。”她瞪他:“你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从昨天到今天,你的嘴里动不动就提到商越,你是见过他了吗?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