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厅,于程飞正跟张霈玩塔罗牌。“哥!”张霈很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他,他摸摸张霈的头。于程飞无奈地一笑:“我们度蜜月呢。”“哥。”张霈又叫一声:“我跟于哥在度蜜月。”“嗯,霈霈乖。”张泽握着她的手重新坐回桌边,于程飞说:“这两天她有点感冒,可能夜里踹被子。”张泽再点一点头,于程飞说:“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去看看我养在山谷的小马驹——”张霈一眨巴眼,困了。于程飞胳膊上挂着外套,对张霈说:“霈霈乖,听你哥的话,下次有空再来找你玩哦。”张霈兴奋地摆摆手:“于哥拜拜,下次我们再玩结婚游戏!”“好啊。”于程飞不多留,张泽说:“我送送你。”于程飞拦他:“你刚到,奔波一路,还是陪霈霈吧。”张泽却一路将他送到街上,这时候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月亮这个东西,在很久之前是并不存在的。于程飞说:“大隐隐于市,你们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张泽点点头,又苦笑一声:“我算是把世上的所有错事做绝了。”于程飞也是一笑,并不答话。张泽又问:“这么多年,你看着我跟——我们一步一步走到这个田地,走到这个错处,你怎么想的。”于程飞背着手慢慢走:“世事哪分什么对错。”他们要穿过一条没什么灯光的石子路,张泽说:“分,不然怎么有人叫嚣:杀人偿命。”“哦。”于程飞说:“偿命也不分对错。杀人偿命,偿命即再杀人,什么时候能偿清?”张泽的脸经过阴影下,看不清表情。“我几乎把她身边的人清理干净了。”张泽突兀冒出这么一句,像在忏悔。“最后一个是她带的学生,才比她小六七岁。”“哦……叫李思诚?我记得她还向我介绍过,那个学生还参加过援非项目。”张泽一点头:“我最恨这些理想主义者。”于程飞叹了口气,随后愣怔半秒,似乎在诧异自己竟然叹气,随即又说:“你好像总是怕霈霈不顺,从小就是。有点儿反应过度了,你不觉得?”张泽说:“不觉得,现在的状态是最好。”于程飞点一点头,说:“行,别送了,霈霈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冰箱里有肉有菜,省得大晚上再出门买。”“好。”于程飞拜拜手,张泽在后面叫了一声:“于程飞。”于程飞没停步,张泽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别坐私人,改民航吧。”于程飞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扯出张机票,在半空晃了晃,又收回去了。于程飞当晚一个人乘飞机回了芬兰,翌日,新闻报道一架私人飞机在丹麦境内坠毁,机内人员无一幸存-张泽回到住处,张霈还在摆弄牌。见他回来,张霈恹恹地抬头,说:“哥,我困了。”“那我们去洗澡睡觉吧。”张泽拉起她的手,进了浴室。两个人洗完澡,张霈倒精神了,趴在床上不肯睡,掰着张泽的手指玩。床头灯光柔和地照亮床头一角,张霈着叁不着两地碎碎念:“……他们说人都是有前世的,我就梦到过前世。”“你前世?”张泽问:“是什么样儿?”张霈想了想:“好像在打仗。”屋里一时安静,过了几秒,张泽才嗯一声。“打仗啊,我在梦里好怕,大家都死光了。然后我的身体也碎了,像布娃娃一样被拼起来,你还很生气,还打我。”“我这么凶啊?”“就是很凶的嘛。”张霈说:“再后来,我梦见…我躺在一个很大的盒子里,里面全是水。等盖子合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哥,你怎么不说话呀?”“霈霈,”张泽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好啊。”张泽将她的手掌贴上自己的,掌心对在一起,十个手指对应贴在一起。“大拇指是国王,食指是王后,中指是骑士,无名指是王子,小拇指是公主。”“然后呢,你心里想一个对应的角色,但是不要告诉我。”“再然后,你说四句关于这个角色的提示,每说一句我就排除一个手指,看最后猜得对不对。”张霈呆住了一样,没有动作。“霈霈?”张霈看到自己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恢复了清明,她猛地甩开张泽的手:“别碰我!”她惊恐地缩到床尾去,张泽拉住她的脚腕:“去哪儿?”“放手!”张霈全身剧烈颤抖,她惶惶地、语调凄惨地说:“我死得其所!”张泽手上加重力气把她扯回来,动作不再轻柔,摁着她乱动的胳膊倾身吻下去。张霈很快没了动作,手臂渐渐安静,最后反抱住他。张泽垂下睫毛轻轻离开她的唇,张霈摸了摸嘴,委屈地说:“你咬我。”“对不起,哥错了。”“我刚刚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嗯。”“对不起哦。”张泽将她搂得更紧:“没事的,没事的。”“哥,刚才的游戏还玩吗?”“很累了,睡觉吧。”“可是我觉得很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玩过?”“是啊。”“什么时候?”“很久以前。”“有多久?”“睡吧。”“你说嘛。”“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小时候吗?”“对,小时候。”“那时候于哥也在吗?”“不在。”“为什么?”“睡吧。”-免费精彩在线:「u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