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哭一场反正给人家谈恋爱搞破坏这事儿她干不出来,自己又是他亲妹想到这儿,张霈没来由地缩了缩身子——这个心思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知道,这种想法是错的,是半点见不得人的。张泽隔着阳台栏杆冲下头挥了挥手——他在跟谁打招呼?难不成那个女生现在就在楼下么?这个可怕的想法刚冒头,张泽就撂了电话,边往门口走边说:“我出去一趟。”张霈抱着腿缩在沙发上“啊”一声,问:“什什么时候回来?”张泽难得笑一笑:“几分钟,马上。”去吧!滚吧!玩儿蛋去吧!张霈心里想,看这副德行,那眼睛笑得跟冒桃花似的,就去见一面至于吗?但是哥笑起来真好看啊。张泽拉门关门走了。张霈一骨碌从沙发上蹦下来,光着脚丫往阳台上跑,她想看看那女生长什么样儿。这个想法挺自虐的,但她就是这么做了。她扒头往下一看,楼底下停着辆摩托,后座镶一超大个儿后箱。有个女生戴墨镜靠着摩托,头盔在身子一侧抱着,另一只手正不耐烦地刷手机。没过一会儿张泽就从楼里出来,抬手跟女生打了个招呼,女生利落一开后箱,抱出一盒子来。这是一日不见如隔叁秋所以送礼物来了?那么大个儿,是啥啊?张霈眼瞧着她哥笑着拍拍那女生膀子,那女生重新戴好头盔,一拧车把冲他比了个中指。这姐姐,倒挺酷。不过这种桥段一般是在分手时候才有吧,把对方送的东西都退回来然后潇洒比个中指什么的。张泽这恋爱,看起来谈得也不顺利啊。她悄没声收回头,不管顺不顺利,张泽心思在那姐姐身上是肯定的——否则他怎么会一接电话就麻溜滚下去呢?平常妈喊他拖个地都喊不动,这会儿可真积极。越想心里越酸,张霈恹恹回屋了,反正刚吃完饭,睡觉吧,睡醒起来就不难受了。她缩被子里闭眼刚叁四分钟,门敲了两敲就被推开了,她哥刚进门就“啧”一声:“空调开这么低找死啊?”说着从她枕头旁边拿遥控器调高,见她不吱声,语气缓和了点儿:“怎么了突然睡觉,不舒服?”张霈这会儿不想搭理他,闭眼接着装睡。张泽意识到妹妹睡着了,也就不再说话,从她身后绕过手摸了摸她额头——不热,应该没发烧。难道这两天又吃得不对付了?张泽左想右想,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吃坏什么东西?他看了她一眼,脸色还好,不像生病。可能只是单纯犯困。张霈闭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甚至能感觉到他特意放轻了的呼吸。他怎么还不走?她快坚持不下去了!等等,他不会已经发现她在装睡,所以故意磨她吧?以她哥平日里那所作所为,他还真干得出这事来。
就在张霈打算放弃抵抗睁开眼睛的时候,脸却轻轻碰上谁的手指——废话,还能是谁的,现在在屋里的除了她跟她哥还能有谁?触碰的那一瞬她条件反射瑟缩一下,睫毛也一颤,那手指就不动了。等他确认她仍在“熟睡”而没有醒来之后,那手指轻轻顺着她脸颊走。眼睛,鼻子,哪里被他碰过,哪里就麻酥酥地颤栗起来;最后手指轻轻抚过嘴角,没有去碰触她的唇。张霈心跳如鼓,他这是一时起了玩心吗?可是哪里有这样的恶作剧呢?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触摸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手指离开了,但哥还没离开,他轻轻的呼吸还在耳畔流连。张霈的手死死拽着被子,如果这真是个恶作剧,那这回真是她败下阵来,输得一塌糊涂了。不知过了多久,张泽才轻轻起身离开,门被轻轻带上,张霈立即跟虾米似的缩成一团。张霈真睡着了,再醒是饿的,加上厨房里滋啦的炒菜声。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里发堵。她梦见自己坐在湿淋淋的棺材里——还是那种金属棺材,里头湿淋淋全是水。她坐起来,浑身都没力气。张泽——应该是张泽长大之后的样子,轮廓更深邃,身材也更高大——穿着白大褂,本来坐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见她醒就一步一步走过来,直到弯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没人在乎你。”他盯了她好久,才低低地这么说:“你这是找死。”张霈想抬起头去看他的眼,可是她在梦里竟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张泽就像刚才那样,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后抚上她的唇。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回看清了——他怎么竟然在哭呢?她那个魔王哥哥,什么时候掉过泪。紧接着,梦里的张泽吻上来。很真实的触感,他柔软的唇,他温热的泪,死死拥紧她,以至于胸腔产生痛感她在梦里如愿以偿,可是她为什么这么难受呢?湿淋淋的吻,他轻声但暴躁地、无奈地训斥。张霈一蹬被子醒过来,脑袋晕晕乎乎地发胀。一开门,厨房里就飘出香味儿,她信步摇摇晃晃往厨房里走,张泽在做煎鱼。挺拔的背影,这是她哥。他就穿着t恤短裤,腰里松松系着围裙,可她恍惚一瞬又看到梦里的张泽,这回是他的背影,依旧穿着白大褂,上头琳琅满目缝满商标她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没头没脑往前撞过去搂住哥的腰。张泽吓了一跳,背后突然贴过软乎乎温热的身体,随即反应过来,家里除了他跟他妹子还能有谁呢?张泽拍拍她环着他腰的手:“睡傻了?”身后人不说话。张泽关了火转过身,矮下身子问:“说话,怎么了到底?做噩梦了?”张霈眼睛酸,但是哭不出来,只得点点头。张泽见她没事儿又嗤笑起来:“这胆儿。”张霈不再纠缠他,神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