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姨妈。”
“哦,我回了趟庆城,住在萱萱家,明天十点钟的机票。”
“没关系,不用来接的,别耽误您正常工作了。”
苏融靠着墙,挂了电话,松出口气,走进卧室,掀被钻进睡着的贺戍怀里。
她眼睛埋在他胸口,蹭到昏昏欲睡时轻声微哽:“明明还没离开,为什么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翌日,北城机场。
五湖四海的旅客人来人往,偶尔也会向周边投去匆匆一瞥,见证一对对恋人之间离别和重逢的亲吻。
贺戍搂着妹妹,笑了笑。
“再不去安检的话,你会误机。”
苏融趴在他的风衣里,“还有十分钟,让我抱抱嘛。”
“就这么舍不得?”贺戍戏谑着,把她摁得更紧。
“混蛋老哥!”苏融忽然压抑不住情绪,捶了他好几下。
察觉到贴身衬衫沾透一小片湿泞,贺戍意识到不对劲,“哭了?”
他挑起妹妹的下巴,乍看见她眼眶通红,盈满水汽,心脏一抽。
“别哭,宝贝儿。”他有些局促和混乱地擦掉她的泪痕,忙道:“我们不是失去联系再也不见,有无线网,可以每天发微信、打电话、开视频。”
“我过段时间就会来海城看你。”
“你要好好上课,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少吃冰。”
“乖,进去吧。”
情绪稳定下来,发现有几个人在看他们,苏融顿时羞耻心爆棚,转身就走。
贺戍目送她一步一步的远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锁的眉,孤寂的瞳光。
没得到之前,他并不觉一个人太难捱,而在得到之后,他已经难以忍受孤独。这种分隔两地的无奈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泱泱人海中最普通的一个,面对喜欢的姑娘眼泪时,也只能无措地给些空头承诺而已。
等看不见人了,贺戍手插进风衣口袋,垂着眼背过身。
“木之本桃矢!给我站住!”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贺戍脸色倏变,转头的间隙衬衫领子就被一个冲过来的野蛮魔女给扯下来了,连带他的头也不得不俯低。
四瓣唇相接,是熟悉的甜橙味儿,有人努力踮起脚尖,咬了他一口狠的。
贺戍疼得嘶了声,他被亲得嘴角上扬,托了托这出其不意美丽精怪的臀,立刻掌握主动权,勾出女孩红湿的舌,喂给她丝缕津液,舔舐她的小虎牙,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按着她敏感的臀缝。
噗叽,唇舌分离,牵出暧昧银丝。
“木之本桃矢,这可是在众目睽睽的机场,你好不要脸!”
“木之本樱,你勾引自家老哥,还在乎现在是公众场合?”
提醒登机的广播忽然响了。
“该走了,我的小樱。”
半小时后,贺戍在市中心下了车,站台阶上接电话时,他无意中望了一眼对面大厦高处放的3d裸眼广告大屏,是部国产动漫。
“阿贺,怎么?是有漂亮姑娘压住你下半身了?酒过三巡了人还没来个影子!兄弟真是越来越请不动你了。”
叶灏翔昨天深夜飞到北城探望脑溢血的姑父,今个儿有空,特意叫哥们一起出来组个局玩玩。
贺戍点了根烟,仅听着,没理他。
“你说的什么屁话?阿贺人家高岭之花,还有姑娘能压住他的手?说的是你自己吧?”陆光霁揶揄道。
“我他妈就开个玩笑,你也能怼我,你找打呢?”叶灏翔气笑。
贺戍掸了掸烟灰,火星被风吹得明灭,就着模糊的动漫画面,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
记不清零几年了,当时的苏融似乎还是个头扎四根辫子的小哭包吧。
虽然那会儿已经是半厌食的状态,但她也还拥有正常儿童该有的兴趣爱好,是个大人挪不走的电视迷。
什么黑猫警长、七个葫芦娃、虹猫蓝兔七侠传等等,她几乎是每天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视机前,端个饭碗,边吃边嚎。
而贺戍正是少年初长成,哪还看得下去这种小孩动漫,却因为要照顾苏融,哄她多吃饭,上一集播过的剧情他记住的细节比她还熟。
印象中,大概是一个端午节,卫视引进了一部日本少女动漫,国语版叫百变小樱魔术卡。
热播期间,苏融每每要拉着他一起看,看饿了吃他碗里的饭,困了就睡在他腿上。
可能为了塑造健康合理的三观,广电部门特别对动漫中的许多异性、同性恋爱情节进行过删减,导致云里雾里的苏融总会问他谁和谁是一对。
贺戍的年纪,自然看得懂一些,但他不是很想告诉她,非得逗她。
“你希望谁和谁是一对?”
小苏融摇头晃脑,“不知道。”
“那你最喜欢哪个男性人物?”
贺戍舀了勺蛋炒饭,送到妹妹嘴里。
“除了小樱和知世吗?”苏融手里玩他着的衣服,细嚼慢咽道。
“当然,她们是女孩。”贺戍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