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陈半佛站在床边,换了一身深灰色衬衫,额前一缕略长的湿发贴着眼角,他垂着头,手里依旧拿着那枚有精致花纹的金属打火机,一抹幽蓝的的火焰在黑暗中衬得他脸颊半明半昧,他斜斜靠在身后的那张木质桌子上,姿态闲散,仿佛这时间的一切都他五官,目光深沉,在她身上打量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许的莫测。这个一个漂亮好看的男人是致命性的,无论男女在那一刹那或许会不可抑止的被他吸引,他的性别并不能阻碍他散发的诱惑力但不知为何,此时顾笙却在他身上察觉出些许不合时宜的悲哀,他不断的开合打火机,那幽蓝的火苗忽明忽灭,一直到他察觉出自己略有异样才将打火机捏在手里,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点头道:“如果你想拿走洪山会的话事人位置,等你找到我想要筹码,或许那个时候我会给你。”顾笙好奇的笑问:“你想要什么,你现在在香江的权势已经够大了,地位,权利,还是女人呢?”陈半佛那沉如水的眸闪过一些令她抓不到的光芒,他也笑了笑,“现在还未想好,等我想清楚会话给你听。”等陈半佛离开那间房走至楼下,才打了个电话,“这一段时间,加大对张玫瑰的监视,无论她去哪里,跟谁接触,都要第一时间跟我汇报。”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月亮黑沉的天,手里摩挲的打火机忽然捏紧,这才迈步没入前边的阴影中。顾笙就这么望着陈半佛离开房间,她双手环着胸倒在方才两个人还在酣战的床铺上,忽然觉得上面布满了两个人的液体跟气味,顿时又有些不甘的站起来,只拢紧浴衣,强迫自己闭着眼不再想今晚的事。早上醒来的时候会里的下属已经差平时帮佣的一个阿姐送来干净的上衣,这应该是陈半佛吩咐的。衣服跟张玫瑰平时穿的是截然两种风格,张玫瑰喜艳与性感,且总是穿裙子居多,颜色总喜欢鲜艳的,但这次送来的却是一套白色的纯棉质绣花连衣裙,裙长至膝盖之下,领口是方领,只适当的露出些许的锁骨。等顾笙穿出来后,那帮忙梳头的阿姐不由得赞一声,“大小姐,你这模样真嫩,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有人信。”顾笙从镜子中打量自己,这连衣裙倒不是说年纪小才能穿,但穿上的确温婉许多,与之前总是犹如花蝴蝶的样子判若两人。难怪在会里帮佣十几年的阿姐会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大抵是没想过向来浓妆艳抹示人的香江交际花也有“清纯”的一面。顾笙只一边让阿姐梳头,一边道:“叁姐,”陈半佛……哦,不是,是小佛他平时经常在这边住吗?被称作叁姐的女人四十出头,在洪山会帮佣已经十二年,当初她男人便是洪山会的一员,后面因为某次街头火拼的时候被人捅了叁刀是在马路上,张驰真见孤儿寡母的可怜才将人接到会里,又给她一份活,她也算是洪山会的老人了,重要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但至少小事还是知晓。“小佛不住这,他在环山有一套房,据说喜欢清净,这边几大堂口经常开会,有时候吵得很,所以这些年小佛爷很少露脸的。”
叁姐很快就给顾笙梳好了一个扎低的麻花辫,等意识到小姐可能不喜欢这类,正有些尴尬的想说话,却忽然发现向来刁蛮的大小姐起身,“让人给我备车,我要回世纪花园。”这边叁姐连忙问道:“小姐,是去找钟先生?”顾笙回过头,这才发现叁姐脸有迟疑之色。“怎么了?我找我老公不行?”叁姐连忙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但想了下还是老实说:“那怕是钟先生没回去,我方才听说有见他去了铂晶酒店。”说完一边偷偷观察顾笙的表情,实际上叁姐那是故意说给她听,之前来的时候就被人叮嘱小姐是小佛让照顾好的,叁姐心思灵活,要知道小佛跟大小姐的传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据说当初要不是香江总督的儿子横插一脚,哪里还轮得到他抱美人归。不过要说张玫瑰配小佛也是有些配不上的,张玫瑰脾气太差,以前来的几次都没给下人好脸色,对人跟事都极挑剔,叁姐也是故意叫她知道自己老公在外边偷吃,当然,叁姐并不清楚钟誊跟张玫瑰的关系早就是各玩各的,要是知道也就不会故意多此一举了。————昨晚上卖妻的钟誊心里却郁闷着,虽然早就下定决定要将张玫瑰送到陈半佛床上换取自己后面的仕途,但一想到张玫瑰爬上陈半佛那张床,头顶仿佛一下子被绿色笼罩,本来圈子里就传闻张玫瑰与陈半佛关系暧昧,但这次是他亲手送人上去的,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窝囊。整整在车上抽了一包烟,忽然心里一阵邪火,就想打电话叫蔡晓环出来陪自己,至少张玫瑰在陈半佛点颠鸾倒凤,那他也得醉在女人的温柔乡才行。可不知为何昨晚上愣是没能打通蔡晓环的电话,在连续逼问经纪人后才知道蔡晓环居然一整个晚上都待在饭局上陪着其他男人谈笑风生,这让钟誊怎么受得了,一个张玫瑰给自己戴绿帽,就连蔡晓环也是这样么?于是气冲冲找到该酒店,好在这酒店某个高层与钟誊认识,在了解到蔡晓环所在包厢后便一脚踹开大门。里面并未有他想象的那种y靡的画面,只是几个男女一边抽烟一边聊天,而此刻蔡晓环抓着红酒杯,正含情脉脉的站在某个面生的男人身边。“方总,我敬你一杯。”说着微醺的蔡晓环一口咽下红酒,那红酒故意从嘴角溢出顺着雪腻的脖颈滚落到那若隐若现的深沟中。钟誊走过去一把拽着蔡晓环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