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他被这股疼痛激醒,猛地将那只手收回来,看着宁奚沉静的脸,鲜血顺着伤口直直的流出来。
“对不起,宁宁……我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说着,掐住自己的伤口,低头看着她的脸。当然,这些日子他偶尔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看着她没有声音,毫无声响,他无数次在她耳边祈求求她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的手怎么会扼住她的脖颈,想要和她一起死。
他低下头,大口喘着气,被幻觉和眼前的现实折磨到快发疯。他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一道比一道更深的刀口,将伤口抵着床边的铁制凸起压下去,疼痛让他清醒了一分。他慌忙地去看宁奚,像是急于抓住那根稻草,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小心地、紧紧地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宁宁,你这么瘦了,”他在她耳边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额头抵到了她的颈窝,“你看,只能给你输营养液,你才会这么瘦。我现在会做的菜更多,等你醒过来,会让你慢慢吃回来的。”
“小橘子今天来看你的时候说想种一盆大橘子给你,她想挑一个你喜欢的花盆,我觉得还是你亲口告诉她比较好……毕竟你喜欢的东西通常都很特殊,”他声音有些发抖,慢慢闭上了眼睛,“宁宁,我……我也很想你。”
他笑了一声,却咬紧了牙关,将她纤瘦的身体紧紧地抱到自己怀里。
“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们的小橘子,你知道我求你的事情不多,”他手指与她紧紧相扣,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却不停地颤,“宁宁,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回响,他被这股熟悉的孤寂笼罩,生出像这黑夜一样死寂的绝望。可是握着她的手,抱她到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刚刚认识她的夏天,蝉鸣和遮天蔽日的绿荫,她卷着耳机线,懒懒散散地坐在树荫下。
他闭着眼睛,想让自己沉浸在这个幻觉中的夏日,侧身亲吻着她的眼睛。这种日子不必费力地回忆,他对见到她的任何细节都清楚无比。他揽住她的腰身,低头要笑,但眼睛却先红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睁开眼睛看向她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眼睛。
“宁宁,今天是我认识你的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