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他胡扯,”周映东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向下的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虎口抵住了他的咽喉,屈膝压住他企图往前的腿,“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除了两人对峙时的声音,茶室内没有任何声响。谈叶山饶有兴致地看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猛虎一样的周映东,他双手张开,仅仅是一个抬手就卸掉了周映东手上的力道,回手一把掐住他的手腕,手臂回撤猛然撞上他的胸膛,轻松地脱了身。
周映东因为力道向后退了一步,但仍然站稳在地上。他的身手显然非常好,那天在周照家里应该是故意没有还手的。
他想到这里,更加恶心了几分,抬头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眼眸。谈叶山坐到凳子上,旗袍下的双腿优雅地交迭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周映东,倒了一杯热茶,轻轻地吹了吹浮沫:“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映东身形晃了晃,手掌立刻扶住桌面撑住了身体。大脑的眩晕感一层一层的涌上来,带着针扎一样的刺痛感,让他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喘了一口粗气,看向方才自己喝干净的那杯茶,向后看向宁奚。
宁奚扶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吃力地扶住他的身体,看向对面笑意吟吟的谈叶山:“你给我们下药了?”
“只给他下了,我还是有点道德的,不会给一个孕妇下药,”谈叶山微微笑了笑,轻轻摇晃了一下竹帘下的铃铛,“贺,你来把她带走吧。”
随着周映东倒在座椅上,竹帘被掀了起来。宁奚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手掌轻轻地攥了攥。贺池确实像瘦了许多,但脊背仍旧挺拔,有些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她看向他的眼睛,又忍不住移开目光,冷冷地直视着谈叶山:“外面都是我的保镖,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呢?”谈叶山拿起桌上的装饰用的纸扇,轻轻地挡住了自己的脸,悠闲地扇了扇风,“就是想让我的好侄子,放我一条生路而已。宁奚,除了你,我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把她带走。”
宁奚被眼前的黑布遮住了视线,她向前走了一步,被身前的人牢牢地抓住了手腕。贺池的手掌从她的手腕处向下移,随后迅速地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穿过竹帘向外走去。她看不见任何光源,每一步走的谨小慎微,被他引着下了台阶,随即听到耳边极低的声音:“宁奚,别怕。”
她没作声,不知道现在出声音会不会被谈叶山听到。贺池走在前面,将她一步一步引上车,即将上车的前一秒,她脚步一顿,似乎能触摸到已经出了茶馆的后门:“谈策会找到我的,无论他把我送到哪里。”
贺池没有声音,他将宁奚引到车上坐稳了,将外套迭起来塞到了她的身后。车内的空调催着阵阵的暖意,她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这车上不止贺池一个人,于是闭紧了嘴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当眼睛被蒙住的时候,其余感官的刺激会不断地放大。宁奚留心着车中的声音,因为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让她有些沉不住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着贺池的外套,腰后冷不丁被什么东西顶到。一个硬物似乎是放在了他外套的口袋里,正在她腰后方。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指,装作是在调整外套的位置,略一俯身,手指夹住了口袋中的硬物。
一个小巧的手机滑到了她掌心里,这是贺池那部手机。
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里不允许带手机,那时的手机屏幕还是小小的,触摸屏手机普及刚刚五六年。贺池的手机是为了给宁奚拍照偷偷带到学校里来的,她经常拿着玩连连看一类的小游戏,对这支手机的操作熟悉无比。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支手机还能够开机。
宁奚摸索着按亮了屏幕,前面的人正和贺池随意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后面的事情。她呼吸有些颤抖,凭借记忆按了几个数字,随后发送到了一个号码里。她心跳得极快,尽力克制住自己手部的动作,轻轻地又将手机塞回了他的口袋里。
贺池望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她收回手机的动作,微微低下了头。
宁奚被领下车,走过一条不算太平整的小路,随即就坐到了沙发上。贺池摘掉了她眼上的黑布,她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线,抬头扫视了一圈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幢极大的别墅,现在她正处在一楼的位置。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摆着各种价值不菲的茶具,往四周看,能看到一些她很熟悉的文物。
正是那批被掉包又作伪的文物,安稳地放在了别墅的各个位置。
谈叶山已经换好了衣服,松垮的粉色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适。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昏迷过去的周映东扔到一边的沙发上,自己坐到了宁奚的对面,端起茶杯笑着看向她:“欢迎来我家做客,宁奚。”
宁奚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更担心一旁的周映东。谈叶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轻挑了挑眉:“别担心,我不会真的杀了照的侄子,除非他要阻拦我们在一起。”
“你做的事情,足够周照警官厌恶你一百次,”宁奚瞥了他一眼,唇角一动,“你坏事做尽以后再说想和他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