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你不利,见宁奚向外走,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忽然冒出来,目光看向她的背影,黑鱼背后的人,就是宁尚海案子的始作俑者。我叔叔周照能作为绝对公正无私的警察担任抓捕黑鱼行动的总指挥的事情,是谈策家里在政府内部活动的结果,为了做到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谈策付出了什么代价。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更不清楚宁礼到底给你看了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谈策没有害过宁尚海,也更不可能害你。
宁奚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话,她的脚步一顿,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但比起回答,现在好像更适合沉默。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说谎的神情。但周映东的神色从来都坦荡,在和她对视的两三秒内,他目光错开,声音淡了许多:宁礼想杀了谈策,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说这些不是在给谈策开脱,他的确隐瞒了你很多,但在爱护你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宁奚呼吸静静的,她没说话,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抬手关掉了浴室的灯,转身走了出去。
周照翻着赵易垣递来的资料,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了他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手。
韩江刚刚把宁礼的伤口处理好,周照看着他进来,调亮了桌上台灯的亮度,将卷宗合起来放到了一旁。
周映东下手也狠,宁礼嘴角和眼角都破了,手臂和手部的擦伤也很严重,远远看着都肿了一片。周照挑了挑眉,示意韩江和赵易垣离开,抬头看着这个即使受了伤也没有显现出一丝狼狈的年轻人。
在我来林芝之前,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所以你不用奇怪为什么我会从指挥部直接过来,因为再由着你们违法乱纪,这里就要乱套了,周照点了点烟灰,随意地看了一眼宁礼的脸,当然,我也知道黑鱼是你放走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会二十四小时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
不知是不是和警察打交道的时候很多,面对周照的开门见山,宁礼脸上没有一点慌乱。他闻言反而轻笑了一声,捏了捏自己的受伤的手臂,抬起头看向周照: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这样做,我很佩服。
挑衅警察的人周照见多了,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如果没有证据,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之前这个案子太乱,是因为里面有很多不可控因素。我用了很多时间才消除了这些因素。宁先生,总是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湿鞋的。如果到现在我们对你的行动都没有一点了解,那你未免太小瞧我们警察了。
说到这里,周照再度笑了一下。即使奔波了一夜,但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疲惫,反而呈现出一种特别的劲头来。他极有压迫感的目光刮过宁礼的脸,将并不方便的左手抬起来压在了桌子上:现在,你还有机会交待你和黑鱼这些年的交易。当然,你可能并不把我们警察当回事儿,但你可能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一次会让我来做行动的总指挥。
周照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台灯的灯光前,完全遮住了宁礼映在地上的影子。他微微弯腰,伸出手臂,假肢从袖子里冒出了一截:死过一次的人,不会害怕所谓的权势。如果你这次还想习惯性地通过宁家对我施压,那我劝你省省。
他手臂撑到了椅子上,漆黑的眼眸如同鹰一样盯着宁礼的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宁先生。
周照的影子压到了他的椅子上,宁礼抬头看着他,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纱布。短暂地权衡利弊以后,他忽然笑了一声,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改变:谈策在哪儿?我得见他。
周映东站在不远处看着宁礼走进屋,被韩江拦着坐在了一旁。他没好气地点了一支烟,声音抬高了几分:我看你的面子,不和这傻逼计较。韩江,记得下次让你们家沈小姐请我吃饭,把这个人情还了。
谈策刚刚退烧,披着的西装外套垂下了一只袖子。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下压着那串玉珠,冷淡的眸子看了一眼宁礼那只包扎起来的手。
李峤在一旁将体温计收了起来,低头对谈策耳语了一句,向前伸了伸手,把宁礼向外挡了一下。
谈策,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必多遮遮掩掩了,就做个交易怎么样?宁礼没在乎谈策根本没正眼瞧他的态度,反而笑了一下,黑鱼背后的人,我交给你。作为交换,宁奚归我,怎么样?
屋子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周映东捏着烟的手手背上爆出了一层青筋。他舌尖抵着牙关,忍着上前把宁礼拎起来扔到楼下的冲动,狠狠地将烟踩到了地上。
谈策本没有正眼看他,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原本压在玉珠上的手一顿,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触及他冷的像刀一样锋利的目光,宁礼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在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之前,那只骨骼优美的手已经伸出了出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谈策单手攥紧了他的衣领,巨大的力道让他瞬间因为失去重心而猛地摔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目光直视着宁礼的眼睛,鞋尖漫不经心地踩过他将要跪在地上的膝盖,慢慢地、用力地收紧了自己的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