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惜目瞪口呆,甚至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隔着毛衣不够疼,她应该掀起袖口的,但已经懵到不能再做其他动作了。
这是沙发???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是沙发???
这他妈不是派大星吗???
沙发不再是原本圆圆的一坨,而变成了五角星,只不过“四肢”更加粗短一些,看起来十分笨拙。
但它就是能灵活地捏起衣角,将它精准地对到另一边,然后翻折下去。
速度虽然慢,但一次完工,肩线都对得整整齐齐。
【你不是】
【在做梦】
“他妈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喻惜认真地盯着它的脸——应该说是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发怕吓到她,所以很贴心地长出头部来。
【不是梦】
【不要掐自己】
【掐我】
“掐你有什么用!!”
喻惜连抓狂的力气都没了,目光在显示屏和五角星之间来回盘旋,像是找不到落脚处的小鸟。
她应该去掐陈天翰的。
卖这么个东西给她,就不怕她被吓尿吗!!!
【有用】
【你会开心】
“……”
捏起拳头往它的“肚子”上来了一下,喻惜无力地把自己摔进床里,茫茫然地盯着四角的天花板。
身上的毛孔因为震惊而酥麻发热,仿佛张开了似的,与她一同呼呼吸吸,气流让整个房间都在震动,空气扭曲着,纯白的天花板也在旋转。
沙发默默迭完了所有的衣服,迈着两条胖乎乎的腿上床,像人似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他还举起被丢在一旁的显示器,递到她眼前。
【生气吗】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喉头有些干涩,喻惜轻咳两下。
刚才她还叫得很舒爽,很大胆,现在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它是活的,不是有人在里头操控,也不是被远程控制,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命体。
生命体……
“呃,我会怀孕吗?”
【不会】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太笨重了,沙发一点点收缩,变成了手机支架的大小,不过形状还是可爱的五角星。
顺眼了一些。
喻惜把它抓在掌心里,像捏着什么压力玩具似的。磨砂的手感极好,不像那些廉价的小玩具,捏一捏就变软变脏。
“你……”
舌头像是打了个死结,她呆呆地捏了又捏,沙发居然很乖地变形,像是带有弹性的橡皮泥,见她停手了就变回五角星。
“所以我之前几次出差,家里都是你打扫的?”喻惜把它放回屏幕边,就见上面写着回答。
【是】
“真是啊?”
【真的】
……什么田螺姑娘,不,是沙发先生。
害她紧张兮兮地装监控,还被它突发奇想的动弹吓个半死。
“不对啊,那我为什么没在监控里看到你起来?”
她侧过身子,沙发则一屁股在显示器边坐下,一只手还搭在了边缘依靠着,悠哉悠哉的。
【我改了】
【监控线路】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沙发】
喻惜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学着它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算了,先睡觉,没准明天起来一切都恢复原状。一定是因为她拒绝应阳夏之后太过愧疚,想要个人在身边陪着,才幻想沙发成了聊天对象。
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第二天一睁眼,喻惜还是没能摆脱诡异又可爱的现实。
沙发抱着她。
抱着她。
它又变形了。收起右胳膊和右腿,只保留了左边的,一条横在她的肚子上,另一条则环住了她的腿。
简直是把她当成抱枕。
棉被足够大,喻惜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感冒,而且沙发似乎是很好的绝缘体,被体温焐了一夜暖呼呼的。
简直就是个超级有弹性的烤棉花糖,它的脑袋还学着她枕在枕头上,可惜那张脸是光滑的,没有五官,喻惜甚至不知道它是醒是睡。
它说过能抱着她睡觉。
无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坨蓝色的沙发还是粘着她不放。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过来了,沙发动了动胳膊,接着就十分色情地开始揉动。
“你干什么!!!不要大早上就耍流氓啊!!!”
可沙发非但不停手,那条腿还把她圈得更紧,完全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喻惜傻眼了,急忙扭头瞥向被放在床头柜子上的屏幕。
明明昨晚显示器被她平放的,现在却竖着立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我晨勃了】
“你他妈哪来的晨勃!!!”
她努力想把沙发推开,可这坨橡皮泥粘得太紧,明明看起来很笨拙,但那只手就是掀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