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桑坐在沙发上守夜,她没敢睡,也睡不着。
不多会儿,老太太的止痛药效过了,疼的哼哼唧唧呜咽。岑桑赶紧摁了铃找来医生,虽然止痛药能缓解疼痛,但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基础疾病也较多,医生不建议用太多。
无奈,只能受着。
看着床上的老太太疼的缩起身子,意识模糊的低声抽泣,岑桑的心揪起来,鼻尖酸酸的,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
为了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岑桑坐在她旁边,紧握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给她讲起了故事。
蒋正曾经提到过,老太太向来爱看书,尤其是故事书。年纪大了后,看不清字,就让佣人念给她听。岑桑在手机上找了些故事,酝酿了会儿情绪,悠悠的开口,念了起来。
不多会儿,江南特有的婉约声线散入空气中,宛如呢喃浅唱。
随着故事的深入,老太太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偶尔低低抽泣几声。虽然她一直紧闭着双眼,可岑桑想她应该没睡熟。
读到后面,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故事,于是岑桑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自打记事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正因为有了那些磕磕绊绊,有了那些不尽如意的辛酸史,千锤百炼后的人生,才更难得可贵。
以前的过往,如今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倒成了别人的故事,好像,其实也没那么难过了。故事的结尾,女主角嫁人了,她希望那个男人,会是她的良人。
听着老太太沉稳的呼吸,岑桑松了口气,终于睡着了。一整晚折腾下来,也累的够呛,岑桑看了下时间,早晨6:10,实在顶不住,趴在床前打了会儿盹。Ⓟō⒅ǎℂ.ℂōⓜ(po18ac.coⅯ)
岑桑是被来查房的护士吵醒的,睁开眼,老太太已经醒了,正瞧着她。看脸色,比昨晚好多了,护士给她换了药,又继续输了消炎的点滴。
“辛苦你了乖孙!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不中用了。”老太太说着唉声叹气起来。
“奶奶,一点儿也不辛苦,您就好好养着,我在这陪你,就当给自个儿放假了。”
岑桑笑着说,生怕老人自责。她模样乖顺,说起话来也是温柔的,把老太太哄开心了,胃口好了,喝多了半碗汤。
岑桑打电话去舞蹈室请了几天假,又回了趟家,洗漱一番,拿了换洗的生活用品。虽说蒋父蒋母下午会过来,但他们毕竟也上了年纪,岑桑不想让他们辛苦守夜。
回了病房,怕老太太闷,又接着给她讲了不少笑话和故事。这会儿老太太精神许多,追问岑桑要听昨晚讲的最后一个故事。她那会只听了个开头,没听到结尾,实在困的不行就睡过去了。
岑桑一愣,心境有些复杂,她故作翻了会儿手机,说找不回记录,忘了是哪个故事了,说着又搜了个有趣好笑的故事说了起来。
蒋父蒋母进门的时候,岑桑的故事正讲到高潮,祖孙俩哈哈笑着。俩人好久没见自家老妈笑的那么开心了,顿时对这个新过门的儿媳妇多了层好感。
当时蒋正刚相亲完就说要娶妻,还说俩人说情投意合。这话骗骗老太太还行,可他们做父母的,又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感情这事,哪里有那么随随便便说爱上就爱上的?
知道儿子孝顺,想让奶奶开心,可终生大事,总不能这么草率。奈何自家儿子来了个先斩后奏,结婚证都领了,没辙了。
岑桑见了人,乖巧的喊了声“爸、妈”。病房里多了人,老太太心情好,岑桑倒是不用继续讲故事了,知道蒋父蒋母急着赶过来还没吃饭,急匆匆的跑去买饭了。
老太太见了,直夸岑桑乖巧懂事,又说蒋正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头脑清醒着呢,于是和蒋父蒋母说昨晚岑桑给她讲了大半夜的故事,一直守在她跟前云云。
蒋父蒋母对视一眼,忙说道:“妈,我们都知道桑桑个好孩子,以后会好好待她的。”
确实,刚开始听到蒋正不声不响就领证了,查了之后,大体知道了岑桑家的情况。别说安排双方家长见面,就连婚礼,岑桑的父亲也没来,这让蒋母颇有怨言,连带着对这个陌生的岑桑也没多少好感。
晚上,蒋母让岑桑回去休息,她和蒋父守夜。岑桑拒绝了,她还年轻,熬几天没事,自然不想让俩老这么辛苦。她白天就准备了过夜的东西,此刻往前一摆,让蒋母噤了声。
别看岑桑柔柔弱弱,只要是坚持的事情,还真拗不过她。老太太虽然也心疼岑桑,但她也更愿意让岑桑陪她,有趣多了。
蒋正趁老太太还没休息的时候,打了视频过来,祖孙俩聊了好一会儿。别看蒋正平时话不多,可一旦花了心思哄人,逗的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岑桑坐在沙发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笑声,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良久,老太太要休息了,岑桑把手机拿了过去,没想到他还没挂。屏幕上,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双眼多了猩红的血丝,眼睑下明显可见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