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坚决不退让。

你不懂他怎么突然如此坚持，但你不想失去老师的小奖励，便拉近他，甩出他熟悉的威胁:【不听话亲烂你的嘴。】

这招过往极有效用，可这次不知为何伊利亚异常固执，听了你的威胁也依旧坚持，甚至用稍大些的声音重复你的话:【你要在伊诺面前亲烂本少爷的嘴？】

你:【……】

身后响起纸张揉搓的声响，你忙回头捂住伊诺的耳朵，自欺欺人低声:【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伊诺抬手抓上你的校服，低头贴近你的怀中。

你回头瞪向伊利亚，但见对方也在盯着你与伊诺，唇边挂着冷笑:【这份米，给本少爷做。】

【不。】你气劲上头，坚持:【我和伊诺要用。】

气氛僵持住，你和伊利亚谁都不肯退让，其他两组已经开炒了，只有你们这组还没开火。坐在讲台的老师闷头翻看书籍，对下面的事全当没看见。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课时过了10多分钟，卡瑞出声，语气温和劝道:【一份米大家都想做的话，就分四份吧，教室里还有别的料理台，各拿一些米去炒，最后摆盘当四种口味就是。】

伊利亚没说话，你想了想，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那就各做各的。】

分完米饭，你去食物台取了咖喱、洋葱、鸡蛋胡萝卜、玉米粒等食材。你将东西放在料理台，回头看向身后的伊诺，他正处理虾，动作娴熟，只是莫名你觉得他双手撕开虾肉的举动略显粗暴。

察觉你的目光，伊诺抬眼与你相视，同时手指利落拧掉一只虾头，两指轻轻掐着虾头。

【……加油，伊诺。】你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出想帮他的话，伊诺冷静做事的样子在你看来有些不敢开口。

你回身漫不经心处理起手边的食材，内心感慨，脑中想着过往可爱的伊诺，又慢慢回想他最后一次喊你姐姐的时候。

那是前几年的事，年少不懂事的你带他偷溜进小镇大人出海观光船上，你打听过这船一日便回，你想让伊诺看到和他眼睛一样美丽的大海。

意外在途中发生，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暴雨如注，你与伊诺躲在船内的一间仓库里，随着摇晃的船只紧紧相拥。

他趴在你怀中，呼吸轻细，浅金色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

【对不起伊诺，是我执意带你来看海……】你懊悔得哭泣，为自己的鲁莽举动后悔。

冰冷海风穿过窗户间隙，夹杂着雨水的潮湿与呼啸声响，昏暗的房间里唯有贴在一起的身体是温热的，但这种温热也在消失。

【不要哭，我很高兴……看到了海。】伊诺轻轻说，声音没有风雨那样剧烈，却很坚定:【我的眼睛是这么漂亮的颜色，我终于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存在。】

他凝视着你，在昏暗中澄澈湿润的眼眸明亮温润:【我不是其他人说的一无是处的可怜虫，我的眼睛像海洋一样美丽。】

【谢谢你，姐姐。】

这是他最后一次喊你姐姐，之后仓库门忽然被踹开，两个一身酒味的中年男人闯入，发现你们后怒骂着要把你们扔下海。

和酒鬼起冲突显然是不理智的，但你们的隐忍助长了恶性。对方骂了会儿，忽然恶胆丛生，其中一人抓住伊诺，哈哈大笑提出仓库。你慌乱爬起，腿被冻得发麻摔倒。你撕心裂肺地哀求，只得来他们边咒骂着风雨边将伊诺扔进海中。

那一刻有什么在你的身体里炸开，四肢难以克制颤抖，心脏怦怦充斥耳中，痛苦将你笼罩。你木着脸踉跄爬起，摔倒便再爬起，直到抓住两个成年人将他们踹倒，掐住他们的脖子。

之后便是更加混乱的事情，其他人闻声发现了你们，匆匆赶来。你崩溃高声要见到伊诺才放手，如此闹着，忽然有人大叫海里有个抱着木板漂浮的孩子。

伊诺！

你顾不得其他冲了过去，或许是神明保佑，雨水骤然停歇，风将你的头发吹散，天空阴沉沉，乌暗的海水僵在一起，伊诺趴在海中的木板上，苍白脆弱，像是即将被吞噬的祭品。

你跟着几个负责任的大人合力救回伊诺。抱着失而复得的伊诺，你嚎啕大哭，情绪激动地对施以援手的人磕头感恩。

船返回小镇后，得知整件事的母亲脸色铁青。

【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就该有担当一切的责任。】她冷声:【没有想清楚就冒然行动，非常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伊诺的生命不负责任，对其他人不负责。】

你在后悔中度过了一段时间，你不敢去看伊诺，每天窝在家里郁郁寡欢。最后还是父母看不下去，拉着你去了隔壁。

卖饼阿婆为你们开了门，带伊诺来到小镇居住的女性消失后便是阿婆照顾他。

【伊诺刚醒，去和他说说话吧。】

在父母的推促下，你忐忑走进去找到伊诺的房间。推开门，伊诺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

你走了过去，瞥见那是小美人鱼的故事，你不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站着掉眼泪。

伊诺放下书抬头，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