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他接到手里,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啊!”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包厢再一次陷入死寂。
李宇轻飘飘抬脚,稳稳落地,抖了抖自己的衣袖,阴森地笑。
“杨展还有吕家群那帮人……好,老子陪你们玩。”
来了几个人把二山的尸体拖出去,又拿来水桶和拖把快速擦拭地面上的血痕。
李宇看向顾盛廷,转而扫过包厢每个人,说:“原本今晚是想给他们物色两个新人,谁知道出了意外。”
那些人摆手,劝他不要动怒,坐回来喝酒。
“这阁楼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李总不必生什么大的气。”
李宇颔首,张开臂膀,女人像蛇钻进他怀里,给他点了支烟。
他伸手揽住女人的腰,回座位时坐到了顾盛廷身边。
“可惜了啊,廷子,今晚原本是可以见见故人的。”
顾盛廷坐起来拿了杯酒给李宇,淡淡开口:“宇哥是怎么找到任心的?”
李宇笑出声:“这还得多亏晓玫。”
杯子轻碰到一起,顾盛廷似笑非笑仰头灌酒。冰凉的液体流过舌尖、喉头,所过之处辛苦热辣,拉扯着慵懒疲倦的神经。
叶一竹和成博宇在剧院碰面,叶一竹询问了他当年工地投资方赔偿金额的事。
“的确是给过钱。”他整个人没入黑影,声音冷漠:“二十万一条人,谁会要这个钱。”
他从鼻腔冷笑,真的有种人命低贱的无力感。
听说了其他人的情况,成博宇沉思许久,才说:“不排除这种情况,当年他们也找过我妈叁次,每一次的赔偿金额都在递增,只不过我们坚决拒绝私了以及和解。”
说完,他笑出声,“看来,没有接受他们安排的道路,我还能活到今天,真是他们大发慈悲了。”
叶一竹望着台上,无比悲凉,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有件事需要和你通气。”
成博宇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灰暗的脸色很没有精神,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为了这件事奔波劳碌到什么程度。
叶一竹觉得奇怪,“什么事?”
“如果你顺藤摸瓜,越查越深,挖到了什么都不要和宁雪说。”
心漏了跳两拍,叶一竹紧紧盯着成博宇,眼前一阵眩晕。
“她和程褚已经分开了,你也没有必要再拿一些事情去刺激她,让她觉得自己以前做的决定有多愚蠢。”
“你把话说清楚。”
叶一竹咄咄逼人,胸膛之下一股气流在爆破边缘。
“我也不敢确定这件事除了和姓李的有关,是不是还和姓程的有关。”
“所以,我也只能说到这儿。”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迟来的观众都脚步匆忙,站在检票口的两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成博宇身形欲动,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不进去?今天是她生日。”
叶一竹出声叫住他。
他眼中的光变得暗淡,语气平静。
“她有你们就行了。”
“可她希望你在。”
叶一竹没有给他退路,语气坚硬如铁。
直到刚才宁雪都还在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看到成博宇,如果看到了,记得让他看完演出后留下来,石笑和其他演员准备在后台给她过生日。
她绕到他面前,直面他:“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关心她,可你没有立场介入她和程褚的事。说难听些,你连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
“以前她对你的心思,你不可能全然不知。现在你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搅乱她的心,可你甚至不肯进去看完她的一场演出。”
叶一竹深吸了口气,语气冰冷。
“成博宇,她和程褚已经没有关系了,程家犯下的罪,和她有什么关系……”
“正是因为她和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才不能害她。”
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向沉稳的男人险些失态。
空气变得很安静,比起叶一竹后知后觉的愕然,成博宇脸色灰败,怅然若失。
“我现在几乎是赌上一切去和他们对抗,正如你提醒的那样,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从暗处捅一刀。”
他闭上眼睛,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声音变得嘶哑。
“我让她失望很多年,也伤害过她,不能再把她推下深渊。”
叶一竹还记得,每一个明媚的天气,宁雪拉着她在篮球场、田径场从汹涌的人群里认出他。
也记得满怀心事却无处诉说的少女在图书馆的洗手间伏在自己肩头放声大哭的哀伤。
眼前这个颓丧无比的男人,却永远是她眼中十八岁穿着白衣的英朗少年。
说不上是恨还是感慨,叶一竹带着浓重的鼻音咬牙切齿。
“原来你知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相信吗,人会在重逢的时候,把当年没有经历过的心动体验上千遍。”
他何尝不遗憾,没有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