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殷夫人憋了许久,乍然看到人,她却是憋不住了,哭着上去抱住自己的儿媳。
“弟妹。”赵佳臻也哭。
徐念安莫名其妙,“娘,三姐,为何如此?”
“今天雨大,娘叫知一来码头上等你,谁知他回去说涿县来的客船被一艘大趸船撞翻了,真真是要把人吓死,所幸你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赵佳臻擦着眼泪道。
徐念安安抚完殷夫人,道:“我和弟弟刚下船,见无人接,又听说朱县来的客船翻了,有部分人被救上了岸,就过来瞧瞧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三郎呢?在书院吗?”
殷夫人指着河里道:“他下去找你,还没上来。”
徐念安大惊失色:“他怎么能下去?他不会水啊!”
“你出事,他哪还顾得上这些?”赵佳臻道,“听护院说他新学会了。”
“这怎么能行?”徐念安急急来到河边,想喊赵桓熙上来,正好看到从对岸游过来的护院。
“太太,三姑奶奶,三奶奶,三爷在河对岸晕过去了,柯大他们背着三爷和萱姑娘先回国公府了。”护院上了岸,向三人禀道。
三人一听,这还了得?
徐念安叮嘱徐墨秀自行雇车回家,自己跟着殷夫人和赵佳臻上了马车,急急往国公府赶去。
半路上遇着柯大和萱姐儿他们,把光着脚的萱姐儿和昏迷的赵桓熙接上了车。
回府后又是煮姜汤又是请大夫的一阵忙乱,给赵桓熙灌下去一副压惊驱寒的药,才算消停下来。
听大夫说赵桓熙没有大碍,殷夫人带着赵佳臻和萱姐儿离开了慎徽院,说晚饭给徐念安他们送过来,让两人好生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徐念安守到天黑赵桓熙也没醒,她一个人吃了点晚饭,让丫鬟将其余的放在暖屉里,洗漱一番也上床休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
她有些困倦地微微睁开双眼,看到赵桓熙侧躺着,脸向着她这边,双眼溢满泪水。
“冬姐姐,你没事,吓死我了。”见她醒了,赵桓熙伸臂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想到他为了救她,不会水也往汴河里跳,徐念安自忖若是换做自己未必有这份决心和魄力,心里一时也酸酸的。
她抱住他,道:“罚知一一个月月例吧,都怪他没听清楚就回来报信,害得娘和你们都吓着了。”
“我不罚他,幸亏他听错了,若是他没听错,我也活不下去了。”赵桓熙哽咽道。
徐念安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饿不饿?午饭晚饭都没吃,饿坏了吧?先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赵桓熙将她抱得紧紧的,脸埋在她馨香的发丝里,片刻都不愿意放开她。
徐念安由着他抱了一会儿,直到他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又催他起来吃东西,他这才起床,将暖屉里的饭菜吃了一些。
徐念安在他吃饭的时候将早就整理好的带给他的礼物拿出来,想让他高兴高兴。谁知赵桓熙受了今天这番惊吓,根本没心思瞧别的东西,吃完饭洗过牙擦过脸便又拖着徐念安上了床。
只有抱着她,感觉她实实在在地在他怀里,他那颗仍有余悸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外头细雨绵绵,打在窗下的美人蕉上沙沙作响。
两人在被窝中相拥着,静静地听着。
天上偶尔还有隐隐雷声滚过,徐念安突然发现,他好像对雷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仰起脸来看他,问道:“你不怕打雷了?”
赵桓熙呆愣了一下,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点。
听着外头轻雷滚过,而他心中毫无波澜,他酸楚又后怕地再次抱紧徐念安,道:“冬姐姐,你答应我,千万不要死在我前头。雷雨天是我七岁时就有的梦魇,失去你,比身陷梦魇更可怕,我受不了,我会发疯的。”
徐念安不语。
赵桓熙等不到她的回答,稍稍放开她,看着她着急道:“冬姐姐,你快答应我。”
徐念安看着他绯红湿润的眼角,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赵桓熙没有欣喜,反而有些羞愧,心虚地望着她问道:“冬姐姐,我是不是很自私?我让你不要死在我前头,就是让你承受我害怕去承受的痛苦,我……”
徐念安不等他说完就凑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唇。
赵桓熙眨着眼,一时忘了言语。
徐念安缓缓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待我这么好,我愿意替你去承受这样的痛苦。”
赵桓熙定定地看着徐念安。
明明是在说沉重又伤感的话题,可是很奇异的,他却仿佛在这一刻明白了到底什么是爱,明白了冬姐姐到底有多爱他。
一瞬间情绪起伏得想哭,可是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在冬姐姐面前哭了,就凑上前去亲她。
徐念安伸手摸着他的脸,回应他的吻,渐渐搂住他的脖颈。
呼吸渐促,被子一番蠕动后,赵桓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