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表里不一的大少爷。
那让人食髓知味的一夜就像梦一样不真实,甚至伊路米在我身上制造的痕迹没两天就全部消失了。伊路米失去消息的一开始我是很挂念的,毕竟是官方认定的“未婚妻唯一待选”,也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回想起两人短暂的相处总忍不住面红耳赤。但随着时间的流失,我幽怨地认为伊路米就是一个一夜温存后再也没有消息的渣男。强行压下这份思念,转身继续投入到训练中。但不可避免的,在夜晚入睡前还是脆弱地会抱着一点小小的期待,猜测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是不是会突然出现。
倒是基裘夫人每隔几日就会把我叫过去陪她说话。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我单方面听她指挥试穿各种好看的衣裙,并听她宣泄这个管家那个女仆的工作没有达到要求,或者家主席巴离家太久,或者三少爷奇犽又叛逆了的尖叫。一开始的高分贝让我耳膜嗡嗡作响,但习惯了以后也能从中寻到一些韵律。
偶尔夫人也会跟我回忆一下当年在流星街(十分混乱,毫无法纪)的经历。听上去她和我是老乡,也是通过类似的待选经历才成为这一任揍敌客家的当家主母,而我则是她亲自挑选出来并寄予厚望的种子选手。言语间传递出来的意思是揍敌客人手短缺,急需开枝散叶。
而长嫂如母,我除了要与伊路米结合生下潜力优秀的下一代,还要能承担起与伊路米一起照顾弟弟们的责任。先不提生孩子警告,作为工具人,只需要及时的回应“是的,夫人。”,“没错,夫人。”基裘就能满意地继续说下去,而我则可以一点点的积累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有时也会碰上小少爷柯特和我一起给夫人当手办,作为可能的未来大嫂,我则被提议给柯特换装以培养感情。
才5岁的柯特少爷,小小的一只,和哥哥一样黑发黑眼但长得更加秀气,乍一看上去像个女娃。虽然乖乖听母亲的话配合一切任性的要求(我怀疑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拒绝),但每次换衣服时漏出来的胳膊腿总是带着不同的伤痕。这也是个难逃家庭教育的可怜孩子,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变得轻一点再轻一点,生怕给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再增添苦楚。
充当情绪垃圾桶并不是基裘夫人每次召唤我的唯一理由。每次跟着我一起去的黑衣人管家都会向基裘汇报我的训练进度,夫人会指指点点一番,然后我像啄木鸟一样点头称诺,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训练难度就会又拔高一大截,累得像条狗,如此循环往复。
在夫人呆了些时日并且和身边的黑衣人各种拐弯抹角的套话后,我总算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个狗大户原来是大(臭)名(名)鼎(昭)鼎(着)的揍敌客家族,世代以杀人灭口为生。经过几百年的积累已经成为本国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纳税大户,坐拥整个枯戮戮山,是该国知名景点。每一个家族成员都要从小经历各种非人类的训练,直到变成杀人凶器,承担起壮大家族的重任。难怪少爷抽我的时候那么熟练,原来都是从自身总结的经验。
至于我,艾比·盖鲁,是这家大少爷的未婚妻候选之一,但最近已经变成硕果仅存的唯一了。脖子上的项圈是我和一般管家不同的证明,为了防止未婚妻候选受不了训练的严苛逃跑或者泄露家族机密,项圈里都安装有微型炸弹以震慑这一群小姑娘们(不是说好了强扭的瓜不甜吗?)。经过2年「爱」的训练,同一批从流星街里挑选来的20名待选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存活到现在。最近一个下线的是住在我隔壁房间的娜娜,可怜的姑娘没能熬过3000伏电压,直接烧成了一块碳(我听到这里表示这才是正常的吧?)。
而我之所以能够幸存下来是因为我的体质有着惊人的愈合力,只要不是肢体残缺的伤口一般养个一两天就能恢复原状。这大概也是揍敌客家族选上我的原因?想把这个体质遗传给下一代。在电刑的时候,我是一边快熟了,一边在自我修复,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脑子也给电熟了,然后修复的时候神经搭错导致我现在成了失忆人士一枚。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芳龄16的我终于赶上了贵府三少爷3岁时的训练强度。
我清楚地记得刚当上见习管家的娜塔莉娅,也就是那个爆炸头小女孩,说起三少爷奇犽时言语间掩饰不住的骄傲: 什么揍敌客家这一代甚至是有史以来的最强天才,从出生起就接受电击训练,现在才8岁就已经可以独自出任务了。我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我一边觉得不愧是下一任揍敌客家族的继承人,一边觉得这才是个孩子,不应该过这样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算了,没准他自得其乐呢,还是先担心我自己吧。并没有夺取他人性命的记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需要我动手的一天,作为所谓的未婚妻待选,是不是只需要被养在深闺之中。我本能地逃避思考未来。
尽管暂时不用再被大少爷亲手折磨了,每天还是被各种课程排的满满当当。当个杀手的妻子可真是不容易,体能训练(围着大宅跑圈,加定向越野),搏击训练(在不同黑衣人的殴打下苟延残喘),拷问刑罚训练(如果落入敌人手中能忍耐住拷打),耐毒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