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前往长安途中,观复与闻郁没有刻意隐瞒名姓,二人都是初次入世,并不以防人之心待人,所幸一路顺遂,唯独在长安城郊入住了黑店,与万春客栈一众结下了孽缘。
当然,以观复和闻郁的本事,那一伙乌合之众根本不能将他们怎样。事后,二人挟制着害观复失掉元阳的杨薏入京,又在长安的擂台上大放异彩,成为了坊间争夺首魁的黑马。
在长安,观复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卷《洞玄经》,为了完全参悟无相诀第九层,他与杨薏日夜交合,终于进入了连师兄都不曾到达的境界。
不过,世事总难有圆满,观复的这场十年大梦,最终还是醒了,醒在了杨薏离他而去的这一刻。
平和的心境再难维系,观复拥有了少年人的冲动,若非闻郁及时拉住了他,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会闯下什么祸来。
冷静下来以后,观复决心理清他与杨薏的关系,这个女子骗了他的元阳,却助他练成了无相诀,也闯入了他早已荒芜的心田。
独自清修多年的他,第一次摸到了双休的法门,那是一种即便不能心意相通,也能水乳交融相伴相随的感觉。与她交合,实在太过温暖了,他几乎完全沉入了这畅快淋漓的欲海中,忘记了尘世的一切。
与其说是练功,进入她的身体,更像是一种本能,他就像野兽一样骑在她身上,肏到深处听她叫出来,感受肉体愉悦与精神放纵,饶是道心不改,在那一瞬间也迷失了本心,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观复感到很困惑,他向来不为他人的情感左右,也不外露情绪影响他人,何以遇到了这个女子会变得失控?明知道继续下去会堕落,他还是没有停下与她交合,人都走了,他还在回忆埋入她身体里的温暖……
最后的最后,观复得出了一个结论,杨薏的确是妖女。自己静心十年,都能被她动摇心境,激起胜负欲,她若不是妖女,还有谁会是妖女?为了天下之人不再受其害,他必须将杨薏带回无相门,以身饲虎,净去她一身的“妖气”。
在观复下定决心的同时,长安、万年两县的打擂也迎来了终局,最终有实力能与李统领争个先后的,也只有观复与闻郁二人,其余能进宫城的诸人,包括乌湄在内只能算作陪衬。
宫城比武当日,一干人等都在御前展示了本事,收到了皇宫贵胄的喝彩,也为自家门派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至于走到最后观复与闻郁,则在宫台上比剑,约定二人中的胜者,方有资格挑战禁军统领李承冀。
台上二人皆非池中物,只见观复一身白衣胜雪,头发束成了个高马尾,眉目俊朗,龙章凤姿,看起来要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闻郁则着一袭利落红衫,剑眉星目,手负长剑,一时少年意气,狂意初现,引得台上贵女连连侧目。
师叔功力高深,闻郁早就想与他切磋一二,尽管知道是必输局,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拱手作揖道:“师叔,请赐教!”
受了闻郁的礼,观复执剑还礼,本要思考如何对局,却不想闻郁已先下手为强了。
同出一门,观复与闻郁的套路都是一样的,然而闻郁到底是太年轻气盛了,竟想凭着快劲与巧劲求速胜,先手出招强逼观复防守,占一个先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不错,不过闻郁再快再巧,观复也能靠经验与力量一一破解,很快反转了场上形势,化守为攻。
双方缠斗了几十回合,御座上的权贵们观之大呼过瘾,乌湄等江湖人也纷纷叫好。
“闻郁!再快一些!攻他左肩!”乌湄当然知道闻郁与观复同出一门,可她私心想要闻郁赢,遂一直在观察观复的破绽。
左肩上前几日的伤口还没好全,观复闪躲起来自然吃力些,不过应付闻郁还是绰绰有余。他到现在为止还未使出杀招,一来是想看看闻郁的本事,二来则是对今日的比武怀有疑心。
古话说“侠以武犯禁”,皇帝又不是傻子,怎会轻易放一群不怀好意的江湖人士入宫城比武?难道他是想关了城门瓮中捉鳖,一举除去威胁皇权的江湖势力,搅得武林一团乱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想着,观复慢下了手中的动作,突然发现周遭的禁军很是奇怪,表面看像尽忠职守护卫皇室子弟,其实更像要把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包围起来一网打尽。
权衡再三,观复不敢拿无相门的未来做赌注,终是卖了闻郁一个破绽,让他的剑尖划破自己的肩头,制造了一场伤口崩裂不敌对手的败局。
“我输了。”观复捂住染了血的肩头,面上不悲不喜,仿佛并不在意这场对决的胜负。
“师叔,你没事吧…”闻郁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第一个关心起了观复的伤势。
“无妨。”观复拍了拍闻郁的肩膀,“闻郁,待会速战速决,不必求胜。”
闻郁还想问个明白,“师叔,你为何故意输给我?”
观复却摇着头下台了,连句解释都没给闻郁,那些想法都是他的猜测,不好现在就说开打草惊蛇。
禁军大统领李承冀如约上台比武,他早看出闻郁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上,遂决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