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做假设的……“
兰若珩和爷爷好像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考古的话题,但岑璐其实都没再听进去。她手里还捧着单词本,“horror”是恐怖,“pistol”是手枪,二十六个字母在她眼前排着队跳来跳去,排成的却全是兰若珩三个字。
一个这么年轻的外国人,爱好怎么会和爷爷那种老学究一样呢?
不过,兰若珩可是正经的工程专家,居然对考古学和历史学这么深的造诣。而且,他还那么……那么的好看,那么风度翩翩,那么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岑璐长到十七岁,每一年的生日都大同小异,早就兴致缺缺。但这一年似乎有所不同,她并不在父母身边,而且……
大概是因为个人习惯的原因,兰若珩不在家的时候,他的房间一直是锁门的,连保姆进去打扫都不允许。
白天爷爷也待在书房里,岑璐自己坐在客厅看《血疑》。山口百惠饰演的幸子即将发现自己的身世真相,剧情演到关键时刻,岑璐却怎么也紧张不起来,时不时地瞄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构思着晚上该怎么对兰若珩说这件事。
结果想了一整天还是没什么头绪,最后岑璐鼓足了勇气,端着切好的苹果敲开了客房的门。
“兰先生,”对上那双仿佛漾着深邃湖光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完全泄了气。岑璐声如蚊蚋:“明天……是我的生日,您,您能回来一起吃晚饭吗?”
兰若珩似乎愣了愣,而后很快答道:“抱歉,明天开始项目就要进入下一阶段,我会住在营地了。”
“没事没事,您忙。”岑璐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不自然,又赶紧补了一句,“当然是项目的事要紧。”
可是胸腔里的委屈骗不了人,岑璐低着头,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哭了。她又机械地点了点头,正打算回房间去,却忽然被兰若珩叫住。
他递给她一只盒子:“那就收下生日礼物吧,至少当作我的赔礼。”
那是只浅绿色的丝绒礼盒,岑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小小的吊坠。
——就和他本人一样,美丽得令人目眩神迷。
整体呈现泪滴的形状,主体的铂金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剔透的小型钻石环绕着三颗雪花型的钻石,如此晶莹,如此璀璨。
八十年代末,钻石已经传入中国,可是,这块吊坠已经超乎了岑璐所能想象的极限。她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
“van cleef ap; arpels,snowfke。”兰若珩说了一串她没听懂的英文。
“这太贵重了,”岑璐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我……爷爷不会让我收的。”
“一点小玩意罢了。”兰若珩漫不经心地笑,“不要告诉岑教授不就好了。”
岑璐应了一声,把盒子轻轻握在掌心。她脑子里乱成一片,不太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混乱地道着谢,脚下扎根一样站在原地。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不想现在就离开,可也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情急之下,岑璐指着他的书桌问道:“您在做什么呀?”
其实岑璐根本没看他桌子上有什么,循着手指望过去,才发现他书桌上铺着一张巨幅地形图,和几张照片。
“这些?”兰若珩淡淡的,“是我在欧洲得到的几张照片。”
岑璐定睛看了看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信阳楚墓出土的时候,爸爸还带她去过,那样的场景实在是见过一次就毕生难忘。过了半天,岑璐才小声道:“这个……看起来好像殉葬坑啊。”
“没错,就是殉葬。”兰若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月光晒凉了的河,轻飘飘,寒浸浸。
可是下一刻,他口中说出的话,让岑璐疑心自己是听错了:“以身血祭,让我无法接近她长眠之所,现在我才不得不多费这么多力气……敢对自己这么做,是我低估了他。”
“啊?”岑璐半晌才呆呆开口,“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没什么,文学性的想象而已。见谅。”他低柔地笑,声音和缓得像是雪化花开,“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岑璐点点头,梦游一样地转过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少女躺在床上,捧着吊坠看了又看,才把它放回丝绒盒子。可这只盒子她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最后只好把吊坠藏在贴身的口袋里,随身携带。
兰若珩说勘探已经进入下一阶段的时候,岑璐还以为他只是会出门几天,可是从第二天晚上开始,兰若珩就再也没有回过她的家。
岑璐从爷爷口中听到了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答案。为了后续施工设计方便,省里在小浪底给欧方专家建了营地,他们的住处已经从县里转到那边了。
岑璐没有想过离别会来得这么快。
可他——兰若珩,他的行李还在这里不是吗?他总要回来拿的吧?
怀着这样的期待,岑璐度